gu903();妹妹曾经那样陷害过宸王妃,宸王妃怎么可能如此好心,八成憋着其他主意呢。侯府大娘子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是男子遭人如此陷害,简直想喝了对方血吃了对方肉的心思都有了,怎么可能还会如此好心。
方茹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当初把云婉送去青州,虽然是我心里有气所致,但也是为了保全她,她闯下如此祸事,如果不送得远远的,怕是要不了几日就命上黄泉。
如今方茹皱了皱眉,想到陆初一的那番话,她实在是猜不透陆乘舲的心意,罢了罢了,个人有个人的命,她自己造的孽让她自己去还吧,从今往后的造化就看她自己的了,我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方茹说完,瞬间全身的精气神都掉了半截,靠在主母椅上揉着发涨的额头。
侯府大娘子站起来身,主动替她按揉着。
消息传回青州,傅云婉正揉着酸胀的手腕,抄写着本月的佛经。
经过一年时间的摧残打磨,她身上的那股戾气已经消失了大半。
从前她还会对管教她的几个教习婆婆面露怨恨,想法设法地在心里想,等她出去以后出人头地了她就要如何如何叫她们生不如死。
但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她就不敢再有这种想法了。
这座禅院又建立在高山之上,是一座清修院,院里只住着几个女道士,一年到头都没有其他人来。
而她也不出去。
原本她想着父亲母亲就算再狠心,也就关她个几个月,就会接她回去。
再不济,大哥二哥他们也不会忍心看她在这里受苦的。
结果她每日等,日日等,等来的都是青州山上的清风。
如今马上就快一年了。
家里人别说是来接她的,连封音信都没有。
她好像被家人彻底给遗忘了。
一旦接受这个事实,她那些怨恨的念头就不敢再有了,每天老老实实抄佛经学规矩。
她害怕了。
害怕有朝一日父亲母亲连佛经也不让抄了,规矩也不学了,这些教习婆婆也不见了,从此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此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每每想到这些,她夜里就恐惧得睡不着,白天起来,一日比一日的用心抄佛经,再没了之前的敷衍了事,佛经上的字一天比一天写得工整,学规矩也一天比一天学得认真,到现在教习婆婆们已经都不再教导她了。
她希望她的努力能够让父亲母亲看到,从而把她接回去。
然而等来的只不过是一天又一天的失望。
今日也不例外,傅云婉再次从噩梦中醒来,躺在床上睁了好大一会眼睛,才窸窸窣窣从床上起来,整理好被褥后,缓步出了房门,自己去厨房打水洗漱了一番。
随意吃了点清粥后,她就进了抄佛经的禅院,研磨蘸笔开始一字一划抄写起来。
佛经抄来抄去也就那几本,她日日抄,夜夜抄,基本上都已经会背了。
现在更是看一眼,就能全都默写下来,因此抄写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一百本以前她抄一个月都抄不完,现在勉勉强强写完还能有点剩余时间。
多出来的时间,她还给方茹和傅铮一人做了几件衣裳,可惜帝都没来过人,也没人回帝都,就一直没送回去。
她正抄着佛经,突然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
她微微有些错愕,自从教习婆婆不再教她规矩之后,她这房门就再没有人可以随意这样闯入了。
她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腕,蹙了蹙眉,转过神来,有些不悦道,什么事。
小姐,主母让我来接您回帝都。进来的是一个一直跟在方茹身边的婆子,这会她看到有些清瘦人也变得跟从前不太像的傅云婉也愣住了。
傅云婉再次听到这声久违的小姐,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强行忍住了,颤声问了句,母亲真的让你来接我回去了?
语气几乎不敢相信,红枣甚至还看到她伸出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掐,疼得她直抽气后,仿佛才相信这不是梦。
是真的。红枣点了点头,还是小姐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奴婢回帝都吧。
好。傅云婉当下就站起身来要去收拾东西,但才走了一步,又很快从巨大的喜悦中冷静下来,母亲为何突然又同意让我回帝都了。
通过一年的反思,傅云婉也意识到她当初办的事情有多么错误。
如今她无论做什么恐怕也弥补不了这份错误,所以母亲不可能这么快原谅她,一定是还有别的事。
红枣倒也不对她隐瞒,将方茹告诉她的话,尽数告诉了傅云婉。
傅云婉听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宸王当真在一年内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兴旺起了宸王府?傅云婉的语气仿佛在听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她当初在帝都时,可是一点一点的看着宸王府落败的。
所以才会那么恐惧嫁过去。
一想到她以后要跟一个烂赌的夫君相伴一生,她当时的恐惧不比现在少。
是的,小姐,千真万确。红枣肯定地点了点头,青州就有不少商人捐钱修路,回帝都的时候,小姐能够乘坐一段修好的水泥路,到时候小姐就知奴婢说得话是真是假了。
知道了。傅云婉垂下了头,她住在这山上,山下的消息都传不上来,更别说远在帝都的事。
明明只是被关了一年,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真不知道再多待两年下去,她会不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傅云婉放下马车车帘,看了眼那条平整而又坚不可摧的水泥路,在心中感叹了一声。
这次回帝都,说什么她都不要再犯傻事了,任由表弟处置就是,只要别在把她关在那与世隔绝的地方就好。
从宫里回去,谢安澜又忙碌了几日才得空,一大早的两人就穿戴好衣服,准备今天好好的去花一花钱。
殿下,先从哪里开始?走出王府不远,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陆乘舲左右看看,向谢安澜问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只需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就能瞬间把身上的钱花光。谢安澜笑了笑,看了看两人身上穿得工工整整的衣服。
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去谈买卖的。
什么地方。陆乘舲好奇。
跟我来就是。谢安澜牵着他,也不管旁人看他们怪异的眼神,向一条有些僻静的街巷而去。
不多时,他们就停在了胜安赌坊的面前。
陆乘舲抬头凝视了会赌坊的店招,好半天才忽地一笑,殿下这个花钱的地方可真是选得妙。
那是自然。谢安澜得意地挑了挑眉,带着他进了赌坊。
早晨的赌坊不如晚上的那般喧嚣,那些地痞流氓一类如今还在家里呼呼大睡。
赌坊里也是冷冷清清的,除了些从昨夜赌到现在还在赌的赌徒们,就剩下一些哈欠连连的小厮。
怕污了陆乘舲的眼,谢安澜也是刻意挑的这个时间段。
他们刚一进去,在柜台上垂头打哈欠的李有乾晃了晃脑袋,准备迎接客人,当抬起头看见是谢安澜的时候,懵了懵。
李掌柜,有段时间不见了,怎么不认识了?谢安澜朝他笑了笑。
宸王殿下。李有乾瞬间清醒了,朝谢安澜躬身行礼,末了又对陆乘舲行了一礼,王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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