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踏纸很快便被他看完。
没有一道错误的。
看来小阚同学学习很认真。
想了想,又拿出自己特制的铅笔,在宣纸上出了些题。
这次阚鸣就在谢安澜身边,又看到谢安澜在写一些鸡兔同笼的算题。
脸色微微难看了些,王爷,能不能不要再用鸡兔同笼了,我现在看见这几个字就有些晕。
谢安澜一怔,随后脸上止不住地泛起笑意。
阚鸣不明白王爷在笑什么,默默等他笑完。
谢安澜收敛了些笑意,果然没有在写鸡兔同笼的题。
而是换成了小明,小红的人名。
没有再看到鸡兔同笼,阚鸣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一看到这四个字就想吐,如今王爷换了人名,回去之后他做起题来,也会轻松一点。
此时的阚鸣,还不知知道,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活在被小明、小红支配的恐惧中,喜滋滋地带着一堆谢安澜重新写的题,恭敬地告退了。
小小的整蛊了一下阚鸣,谢安澜的心情得到放松,也不再想那些让他头疼的,转头去处理其他事情去了。
恰好,工部的刘光彦来与他商议烟火一事。
都是老熟人了,谢安澜也不跟他客气,让下人摆了晚膳两人边吃边说。
王爷。刘光彦也有大半年没有见谢安澜了,这会见到还是如以往一样毕恭毕敬。
刘侍郎谢安澜笑着称呼了一声,又觉不对,略有些迟疑道,不对,现在该称呼为刘尚书了。
刘光彦听到谢安澜的称呼,可谓是满面红光,乐呵呵地笑道,王爷,只是一个称呼罢了,还跟以往一样称呼也可。
都升职了,那能再像以前那般称呼,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庆贺你升官。谢安澜说着与他斟了一杯酒。
可不敢劳烦王爷。刘光彦有心阻止,奈何谢安澜手速太快,已经替他斟好了酒,他只得颤颤巍巍地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放下酒杯后,就主动把酒壶抢了回来,又给谢安澜斟上,脸上带着点谦卑,说起来,此事还得下官感谢王爷才是,若没有王爷的火药,下官也不能如此顺利地就坐上尚书之位。
谢安澜主动与他斟酒是感谢他当初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对陆乘舲产生出了责任,才会有今天两人的甜蜜。
这会见他反过来感谢自己,却是不依了,刘尚书你这话可是说错了,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皇兄才对,要不是皇兄把你调给我,你也没机会感谢我不是。
刘光彦一听谢安澜这话,愣了愣,旋即很快反应过来,王爷这是在向陛下表忠心,脑袋一转也跟着附和,是是是,下官最应该感谢的人是陛下,可这不是见不着陛下,也不能陛下一同共饮,只能把对陛下那份感激之情,转移放在王爷身上。
谢安澜勾唇一笑,这刘光彦倒是个有趣得紧的人。
瞧瞧这马屁拍得,方方面面俱到。
即不落了谢苍溟面子,还不忘感谢了他。
行了行了,你我之间不用讲那些虚礼,你今天是为了那烟火一事而来?谢安澜与他共进晚膳,可不是为了让他给拍马屁来的,这些话听了两耳朵,便放弃了。
刘光彦低笑一声,王爷的直接还是一如既往。
之前两人在一起做火药的时候,谢安澜就是这副直言直语的模样,现在还是,刘光彦不由得笑了笑。
王爷还是从前那个王爷,没有变。
来之前他还忐忑,如今王爷的地位可与从前有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知还会不会像从前那般好说话。
现在听到王爷依旧如此直言直语,放心了。
你也不是还跟以前一样。谢安澜撇了他一眼。
都升官了这多疑的毛病还是没改掉。
两人相视一笑,端起酒杯,对饮一杯后,刘光彦这才说道,下官确实是来与王爷谈那烟火一事,只是下官委实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谢安澜胡乱吃了些菜,笑笑,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想必王爷也有所耳闻,我们工部与兵部一致认为,王爷这个烟火可以作为军中的信息传递,因此下官特意跑上一趟,就是厚着脸皮来向王爷讨要这烟火的法子。刘光彦知晓谢安澜喜欢爽快的,也不多费口舌绕那没用的弯子,直言道来。
当然,我们工部也不白要王爷的方子,一点薄礼还请王爷不要嫌弃。刘光彦说到此话锋一转,拍了拍手,让他带来的下属抬上一块石头。
谢安澜眉梢一挑,这是?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刘光彦举起桌边的烛火,到石头上一照。
顿时那普通的石头就在烛火中盈出点点绿光来。
翡翠?谢安澜丢下手中的筷子,凑到那块石头上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也幸亏这块石头被切割得很好,用烛火一照便能看清那翠绿,不然谢安澜还真认不出这是一块翡翠。
把石头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谢安澜发现这是块极品冰种翡翠,放在后世这么大一块,能值好几个亿。
王爷,这是我们工部以前开山开河找到的翡翠脉遗留下来的,还请不要嫌弃。刘光彦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底气都有些不足。
邕朝现在不比从前了,经济的衰落,也导致这些翡翠的价格有所跌落,价格大不如从前。
本来像烟火这类的方子,应该由他们工部买下来才对。
可工部的账上哪里还有什么钱啊,更何况王爷又不是普通百姓。
若是普通百姓研制出这烟火,随意给个百八十两,或者给他个官职,就可打发。
但王爷不行。
好在他翻阅账本,在工部的库房里找到几块都快积灰的翡翠。
王爷如今是个不缺钱的,送钱没准他还觉得俗,还不如送些这类雅致的东西,没准就喜欢上了呢。
谢安澜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翡翠,听刘光彦说完,点了点头,行吧。
谢安澜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独吞这烟火,他请的都是工部的工匠,等他们忙完,回去之后,这烟火的方子依旧留不住。
现在能够白得一块冰种翡翠,他也是见好就收。
那就多谢王爷了。刘光彦见事情办成,心中喜不自胜,吃喝起来都比来时放开了许多。
与刘光彦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月上枝头,他才告辞离开。
谢安澜一个人在正厅里对着月光独酌了两杯,又看了看那块翡翠。
忽然想起一直戴在他头上的簪子。
伸手微微一抽,霎那间,如墨的青丝就从头顶散乱下来,谢安澜的手中多了一根莹白的簪子来。
借着月光握在手中,微微紧了紧。
直到那簪子被掌心的温度沁热,谢安澜才缓缓吐出一口酒气。
唤来现如今帮着福伯管家的朝云,向她吩咐道,明儿你找人把这块翡翠切了,做成我能与王妃相配的配饰挂件。
切了?朝云看着那放在地上一块硕大的圆石翡翠,心头一梗。
像这般大又品相如此完整的翡翠,就算是其他权贵家都舍不得切割的,要留起来用作传家宝。
不然为何工部不把它打磨成首饰去贩卖,而是留在库房里积灰,还不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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