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当时他见少爷脸上已经没有血气了,整个人脑袋都乱成了一团浆糊,又见王爷是真心在为少爷着想,想也不想的夺过药去喂。

喂完了才回味过来,他根本就不知这是什么药!

万一这药会加剧少爷的毒性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起,陆初一的整个身子都开始轻颤起来,连嘴唇都无意识开始抖起来。

他的初衷是救少爷,而不是害少爷啊!

谢安澜没有急着回答,药喂了下去后,他也不敢放松,一直注意着陆乘舲的神色与体温。

这样一旦有任何异常,他都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好在紧张地等了两炷香后,可能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体温有回暖的迹象,就连那因疼痛而紧蹙在一起的眉目也有松开的迹象。

谢安澜那晦暗不明的神色才渐渐有所好转,额间沁出薄薄一层汗来,凤眸微眯地撇了眼还在一旁试解药的陈桂,历声道,还不快滚过来给王妃重新诊断。

方才被陆初一一打乱,陈桂慌了一刻后,又老老实实试解药去了,不管如何,只有找到这利刃上淬的是何毒,才能解毒救王妃。

时间拖得俞久,王妃的性命愈发危险。

他正焦急地解着毒,乍一听见王爷唤他,迷茫地抬起头,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王爷说得话什么意思。

端量着王爷神色,心跳如雷,不安地上前,老老实实给王妃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伤口处。

脸色骤然大变。

可是我家少爷出什么事了。

陆初一没有得到王爷的回答,整颗心都是悬着的,又跪坐了下去,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王爷抱着自家少爷,无声地哭。

在这两炷香内,他想了很多,想到他与少爷从小相依为命的长大,他们天南地北的走过,前面无数困难都挺过去了,怎么唯独到了今天就挺不过去了。

再想到少爷从小命运多舛,上天从未优待过他,他却每每温柔待人,遇上什么危险、苦难总是自己扛。

这样好的一个人,上天怎么能够忍心收走他的性命!

想着想着他不禁又想着王爷给的那颗药丸上,在心里疯狂地乞求那可药丸一定要又用啊。

不然他自裁也对不起少爷。

这会看到陈桂脸色大变,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小脸煞白,整个身子都如坠冰窟。

奇了怪了。

被陆初一一问,陈桂摇了摇头,捏了鬓边一缕银发,皱眉沉思道。

陆初一整颗心都是忽上忽下的,闻言更是迫声道,什么奇了怪了的,你倒是个我说清楚我们家少爷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了!

陆初一越说越急,若不是身体还发着虚,他都想上前去撬陈桂的脑袋了。

王爷这药真是奇了,王妃服下这药后,身上的毒素全解了。陈桂说着指了指陆乘舲的伤口处,那里已经不再沁黑红的鲜血,转而变成正常的艳红来,不禁满脸的疑惑。

虽然不知这解毒丸王爷不知从何得来,但好歹是保住了王妃的性命。

陆初一听罢后,又探头看了看自家少爷的伤口处,露出一股劫后余生真诚的笑容来。

被抽干力气的身子,仿佛瞬间又被人填满了力量。

起身整了整衣服,双膝跪下给谢安澜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初一代少爷谢王爷救命之恩。

谢安澜抱着陆乘舲,神色淡淡,起来吧,你也不必谢我,你家少爷的命是你救的。

说完他还似笑非笑地睨了眼陈桂。

陈桂这才想起他迟疑了半天,拿不定注意的愚蠢模样,差一点就害了王妃。

全身起了一层细细麻麻的冷汗来。

双膝一软,跪在了谢安澜面前,老奴愚笨,恳请王爷责罚。

罚的事再说,你先帮王妃把这柄利刃给取出来。谢安澜神色晦暗地看了眼那直直插入伤口的利刃尾,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陈桂擦了擦了额角的冷汗,从一旁的桌上拿过自己的工具,剪开伤口处的的衣服,开始替陆乘舲取出利刃,处理起伤口来。

祥和酒楼出了这等事,在酒楼里的一律人等均都被护卫们看押了起来。

包括这间酒楼也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冯知县接到消息,带了沂城的数十位大夫赶了过来。

这会见陈桂要给王妃取利刃,这些大夫们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调配止血药的调配止血药,总之陈桂主刀,他们只需要打下手,身上的压力一下就小了许多。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妃!

纵使是男子,那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大夫能够窥见容颜的,更何况是去医治呢。

一个医治不好那都是要掉脑袋的事。

若不是冯知县的命令不可违,他们还真不想蹚这趟浑水。

现下见有人代劳,那些打下手的事,做起来得心应手。

毒一解,剩下的是都是小事。

半晌后,伤口里的那柄细长利刃就被取了出来,放在了一个白瓷盘中。

谢安澜眸色深沉地打量着白瓷盘中,那被血液包裹住的利刃。

长约三寸,宽约半寸,在尾端处有个小小的卡口,看着就如一柄细长的刀片一样。

如此细长,两面的刃口,都被磨得锋利无比,如果不是陆乘舲替他挡了住,那位置分明就是冲着他心脏处来得。

又淬了剧毒,不消几个呼吸他就会毒发身亡。

看来对方是想对他一击毙命啊。

可惜,棋差一招,他命大没死成。

王爷,这利刃是用于一种特制的弩上面的,威力较大,且能做到无声无息,还方便携带,是刺客们常用的暗器之一。

谢安澜颔首。

冯舒冲观谢安澜面无表情,暗自捏了把汗,鬓角的汗珠似水般在淌。

事发生在他家的酒楼里,细究起来他也逃脱不干系。

谢安澜静静等了会,见陆乘舲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活动了一下微僵的手臂,小心把人环抱起。

陆初一很有眼色的找来一件披风替自家少爷遮住那看起来略有些不雅观的伤口处。

一天内,我要看见所有刺客的尸体。

谢安澜抱着昏睡过去的陆乘舲路过冯舒冲脚边的时候,脚步一顿,声音辩不出喜怒道了一句。

是。冯知县心中一喜,急忙应道。

这是王爷给他的一个期限,如果一个天内,他们能找出那刺客便万事大吉,如若找不出,那他们就跟刺客的下场一样。

不管如何,王爷机会是给了,能不能够抓得住,就看这一个天的时间了。

冯舒冲领了命,交待下去,全程搜捕。

那暗杀的刺客由侯爷和霍将军去追了,一定跑不掉,但那刺客一定还有同伙。

没有精密的布局,这样的刺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里面的事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今儿要不是王妃替王爷挡了一遭,堂堂亲王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面被暗杀,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