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汤唐有些不懂,这里不是陆地吗?
“进去吧。”孟朝阳犹豫了一下,对黎多宝说:“你在外面等我们。”假设出了任何事,如果这几个人中有什么人最有成功跑回去报信可能的话,他觉得只有黎多宝。
“恩。”黎多宝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离庙远一点。然后目送着同伴三个人进了庙中去。
大概是听到声音,有一个和尚从楼里走出来迎接。他看上去十分和气,脸上是弥陀佛似的笑容:“施主。是来烧香祈福吗?”
孟朝阳开门见山:“我们是来找同伴的。”形容了一下倪姚万的样子:“不知道大师傅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和尚却意外地慷慨:“原来是倪施主的同伴,他今日早上来的,是为请教佛法。现在正在内室,和师父相谈。”立刻请三人往内间去。
关门时,回头向外面看了一眼。与黎多宝四目相对,微微地对她笑。招呼她进去坐:“喝一杯茶歇歇脚。”
黎多宝不肯,他也没有强求。
孟朝阳还以为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但没想到,走到内室,果然看到倪姚万。
倪姚万对面的大和尚一脸淡定地笑,他自己则脸红脖子粗地大声说着什么:“你们这根本不是什么佛理。”看到孟朝阳过来还要请他凭理:“他们讲什么‘至高神说不高兴的人是有罪的’要被烧死。”他就没听见过这么无稽的话。
孟朝阳几人看到他活蹦乱跳,还有精力在这里和人争论,都松了口气。
汤唐烦得要死:“行了行了,人家信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你信的那些,就是什么真理了?别人看你也像弱智,人家找你麻烦了吗?”
几个人又是跟大和尚致歉,又是拉倪姚万。不想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毕竟这里离基地原,来的时候,已经花了二个多小时了,全靠脚程走回去,起码得再要二个多小时,中午饭能不能赶上不要紧,要是东郭发现就糟糕了。
四个人吵吵闹闹地走出来。
钱苏最先发现不对:“黎多宝呢?”
在四周转了一圈。
没有看到人。
废弃的屋舍也都找了。
一个人影也没有。
大和尚跟着过来,笑问:“怎么了?同伴不见了吗?要不要我们叫了村民来帮着找。”
孟朝阳几乎是条件反射:“不用。她只是先回去了。”
钱苏紧紧抿着嘴,汤唐不动声色地应声:“她就是这样,老是自行其事,叫等她一下都不肯等。算了,回去再骂她吧。”拉着倪姚万就走:“一直就喜欢乱跑,让教官骂死她。”
但接客的小和尚去大步过来,拦住了他们:“怕是万一困在哪里了。还是现在找着了,放心一些。你们先在这儿等一等吧。我这就通知村民过来了。”此时,远处进入废弃村落的路口,已经
围了不少镇上的居民。应该是在附近干活,所以手里都拿着锋利的农具,但脸上是热情的笑容。
“那好吧。你们就帮着找找吧。要是真的找不着,可能就是真的已经回去了。那时候再向基地救助也不迟。”孟朝阳笑笑说:“这外面太阳大,怪热的。”转身又往大庙里面去了。
大和尚笑说:“好好。”还叫小和尚去给他们煮茶:“全帝国都没有我们这里这么正宗的茶水了。是地球古法种植出来的茶叶。”
他们到茶室坐下,就看到外面的居民已经越来越多了。
但认真看就可以发现,他们并不踏入村落之中,也并没有去哪里寻找的意思。只是人挨着人,将这个废弃村落围了起来。
孟朝阳喝了一口茶,低声说:“看来我们走不鸟了。”
而黎多宝此时则被挟制在狭小黑漆漆的空间内。
她听得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但似乎的制作雕像的材料并不简单,这里面的声音一点也不能传送出去。
原本她是站在雕像附近,关注着大庙那边的动静,但没有想到,雕像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把自己抓了进去。
这里面太黑,一点光都没有。
但虽然什么看不见,但她闻到了血腥味,对方在她背后,手上的利器架在她脖子上,因为两个人挨得太近,对方身上湿润、粘稠的血,不一会儿就浸湿了她的衣服。
“不要动。”
明明看不到,但对方明显还是差距到了她的细微动作。
“我没动。就是想看看,你伤到哪里。帮你处理一下。我身上带了伤药的。”她佯装道。
“不用。”对方冷声说:“你再动一下,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哦。那你把我抓这里有什么用?”黎多宝问。
“你们是基地的人。只要你同伴回去报信,基地一定会再派人来找你的。”
“这样你就有救了?”黎多宝问:“你得罪了这里的人?”
但对方没有回答。
“你也看到了,找不到我,这些和尚和居民是不会让我同伴回去的,更别说报什么信了。我怀疑,现在就算是找到我,这里的人也不会让我们走了。”
因为她身上有血,别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经遇到了他们想抓的人,和尚和村民不会让信息传送出。
“你不知道吗,军队制服里,都有追踪器的。你们超过时间还不回去,基地也会出来找。”她身后的人声音听上去气虚,但吐字还算清楚。
黎多宝还真不知道。过了一会儿想了想,又说:“我真的带了药,感觉你流了很多血。要不你自己拿吧,就在我的腰包里。不信你照亮了自己看是不是真的。”
对方虽然没有回答,但确实有所动作。大概是因为伤得实在太重了。
不久,微弱的光突然在她黎多宝后亮起来。
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对方把光源固定在石壁,一只手拿着匕首架在她劲侧动脉上,一只手在她腰包里翻找,她不动声色地飞快向下瞟眸,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可却一时怔住,甚至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对方感觉十分敏锐,只是细微的气氛有变,也立刻察觉到,猛然抬眸看向了她。先是意外,但随后却一笑:“你和路明亚是认识的。原来陈泽在这件事上骗了我。”
第48章Dunn
所以,他并不是路明亚。
黎多宝回过神来,却还是忍不住借着微弱的光审视他的脸。
他更瘦,更白,皮肤看上去细嫩而脆弱,嘴唇也没有血色,目光大概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显得幽深。那是完全与路明亚不一样的眼神。以至于虽然是完全一样的长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路明亚更冷漠,他情绪难明,目光绝不友善但比起前者还是更为缓和一些。
光猛然熄灭,一切又重回黑暗之中。
当她腰的肌肉微微绷紧,对方立刻发觉她的意图,压在脖子上的刀刃就猛然压紧:“别动。”刀尖划破皮肤,痛疼令她还不完全适应的身躯下意识地微微瑟缩,但随后僵在原地,不再有动作。
“所以,你认识路明亚。”对方问。
黎多宝几乎脱口而出‘是’,但她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不怎么认识。”
“刚才突然看到我的表情,不是误以为看到他吗?”
黎多宝不动声色地说:“只是见过,认识算不上,不过是亲眼看到……”她停顿了一下,才含糊地说:“亲眼看到他出事,现在又突然看到活人有些意外。”反问:“陈泽跟没有跟你说吗?”
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和她说任何话。
黎多宝在黑暗中静默地坐着,因为对方一只手拿匕首压在她喉咙并用臂角紧紧压制住她,另一只手放在她腰间,所以两个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她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明明是这么紧张的环境,她也是虽然表面镇定但心脏得要爆炸,可对方心跳却一直非常平缓,他应该是个心思非常深沉处变不惊的人。
所以,他和路明亚是什么关系?
兄弟?
他在这里做什么?
和路明亚一样,在调查什么事情?
明明对方没有多说任何自己与路明亚的关系,但黎多宝心里莫明有一种感觉——两个人从不是同伴。也更不可能是比同伴更深厚亲密的关系。
甚至可能是敌人。
“这里的人很奇怪。”黎多宝不提被他挟持的事,也不提路明亚或者陈泽,就好像毫不在意:“他们除了开心,就没有别的表情吗?”
但对方没有回答,反问她:“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似乎对她的行踪并不完全无知。
“入学试过了跟教官出来实地训练。”黎多宝说,情绪没有起伏,却在思忖——知道自己的信息,所以他是很关注政治的?
“啊。”对方轻声说:“军一大修改入学流程了。”又问:“你的教官是谁?”
“你应该不认识吧。”总不会每个军一大的人他都认识。
“你说说看。”
“东郭铮。”
对方轻轻笑了一声:“她啊。”
“你认识她?”黎多宝不动声色地想动
一动,但她胳膊上的肌肉才绷紧,就听到身后的人语气平和地说:“再动你的头就要掉下来了。”她便又安安份份地保持原有的动作。
对方想了想说:“我见过她一次。十多年前,前线高卢堡之战,她受了重伤,援军赶到的时候差点以为她死了,抢救的时候腑脏里重要的器官都换了一遍,但战地医院用都是生物制品,比其它制品恢复更快捷,不到一天,就能完全与人体融合,第二天就能再上战场,完全代替相应器官的功能。但生物制品各有存活年限,过了时间就会开始老化,再加上使用过程中,生物脏器滋生出来的‘须根’会向全身扩散,包裹在所有血管与其它身体部分上,导致无法再进行替换,所以,她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许久听不到黎多宝说话,他突然一晒,故意说:“难过吗?看来你很软弱。”
黎多宝没有理会他。但也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什么,只是沉默地坐着。
“训练辛苦吗?”对方又问。
她没有回答。
“你们来了几天?”
黎多宝仍然没有应声,她知道,对方只是在打发时间。他在等。
但她现在不想陪他闲聊了。
“你怎么不说话?”
黎多宝感到脖上的刀尖又更进一许。
可对方态度和缓,语气也平和,只是手上的动作,和说的话叫人齿寒:“你是罗氏永明的家主,虽然扎穿脖子应该不会要你的命,但把头割下来,是会被算做‘损失大部分躯体’导致死亡的。高姜没有提醒你,要珍惜自己的身躯吗?”冰冷的刀刃一点一点地深处肌里,带着尖锐的痛感。
她似乎很识相,立刻不再保持沉默问:“所以,世上的事,你什么都知道?”
“也不是。”对方说:“我有很多事不知道,所以才会在这里寻找答案。”
“寻找什么事的答案?”黎多宝追问。
“我想知道,天璇星到底发生过什么。所以才在今天之前赶到这里来。”对方说:“你最好祈祷,天黑之前基地的人能赶到,不然,情况会很不妙。”
他一定觉得黎多宝会问,为什么。
但黎多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显然有些意外,过了良久才说:“Dunn”
黎多宝想了想说:“这不像一个真的名字。”
对方笑起来,但很快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因为手持不稳,再加上他不想让黎多宝有机可趁,以至于手上比之前更用力,导致刀刃又深进几许。
黎多宝一动也不敢动。这刀刃太锋利,只要微微一个手滑,她头就没了,划豆腐似的。
对方这阵咳嗽许久才停止,他微微松了松刀刃,喘息着说:“对,它不像一个真的名字。”然后又轻轻地笑了几声。
“你在笑什么?”
“你
常常说毫无意义的话。”他说。就像刚才,哪怕她当面指出来,又觉得别人会怎么回应呢?谁也不会因此就告诉她另一个答案。
“你的名字是什么秘密吗?”黎多宝问。
“不,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对话也毫无意义,他又轻声笑了笑,她有时候简直像个小孩子,一点也不像视频里那样凛然锐利。
但这大概就是她的聪慧之处,她好像天然地知道,怎么样让人觉得自己没有威胁性。
“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不想让你知道。”他微微调整了一下重心,让自己坐得没那么难受。舒服地舒了口气,才轻声说:“不论你怎么做、怎么说话,我都不会轻视你。我见过所有的视频资料,知道你非常的机敏、无畏,在万分之一的时刻,也能立刻做出决断,所以我明白如果我松懈一点点,你都会杀死我——哪怕你还从没有杀过人,但现在是你觉得必要的时刻,毕竟事关同伴安危。”
他顿了顿才继续:“除非……你和路明亚,并不像陈泽和你自己说的这样轻描淡写。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的话,就算会动手,也一定会有所犹豫。这可能是我反杀你的机会。”
黎多宝没有再说话。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自称为Dunn的年轻男人声音温和地说道:“等这件事过去,如果我没死的话,我会告诉你。”
怕她听不明白的:“只要你知道这个,也就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想得到什么。以及其它种种种种,所有的答案。”
“我听得懂。”黎多宝说。她语气里有些不耐烦。甚至还用力地往后靠了靠,不顾对方的伤口在哪里,一副打算靠着肉垫睡一觉的样子。
Dunn因剧痛微微皱眉,但随时笑了笑。
所以,这是因为自己把话说得太清楚、或者因为她此刻心里已经做了什么决定,所以不再伪装成好打交道的样子,而将一直戴着的面具撕下来了一些些?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