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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翼离开苑中之后,丰巳呈一直在外阁间中来回踱步。
“什么时候了?”隔不到小段时间便问,问得玉琢都有些恼火,“丰大人方才才问过,就过了半盏茶时间不到。”
半盏茶时间?
丰巳呈错愕,他分明已觉过去许久。
苏锦一直坐在外阁间的小榻上,看着书。
看书让人静心,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静下心来。
丰巳呈来回在屋中走着,凭添了几分焦躁,苏锦轻声道,“丰巳呈,你去屋顶呆着……”
嗯?丰巳呈诧异。
苏锦也未抬眸,“现在就去。”
丰巳呈嘴角抽了抽,只得去了屋顶上。
只是刚上屋顶,就见门口的侍卫一路快跑到了清然苑中,应是寻夫人的。
丰巳呈本就好奇心重,只是本就是夫人让他上来的,未得夫人许可,他又不敢下去。
遂唤住侍卫,“豆子!”
侍卫停住,“丰大人?”
丰巳呈小声问,“谁的信?”
侍卫道,“苏府二公子的。”
苏运良,丰巳呈倒是有印象,遂也没拦着侍从。
眼见侍从入了清然苑外阁间中,丰巳呈又双腿挂在屋檐下,倒挂着看向屋内。
苏锦无语看他。
他嬉皮笑脸笑了笑,见苏锦目光还盯着她,只得嘟了嘟嘴,重新翻回了屋顶上。
夫人嫌弃他了……
等到丰巳呈离开了视线,侍卫上前将信笺递到苏锦手中,是二公子的信。
运良的消息?苏锦倒是意外,年关前曾收到过运良的信,洋洋洒洒写了两页,说是在军中历练,晒黑了,能跑十余里不停了,最后是想念姐姐和祖母,娘亲了……
运良好强,没有告诉她在何处驻军,也不希望柏炎插手他在军中之事,所以苏锦对运良在军中的事知之甚少,也是尊重他自己的意思。
拆开信,仍在好奇,这个时候给她写信做什么,却见信封中只有一页折叠好的薄纸。
苏锦展开,纸上只有几个字——小阿锦姐姐,端午安康。
苏锦怔住。
是运良的字迹,但运良不会唤她小阿锦姐姐。
这世上,唤她小阿锦的只有一人。
苏锦眸间剧烈颤了颤,捏起纸笺的双手都忍不住抖了抖。
眸间氤氲瞬间在纸笺上渲染开来,融化了字迹上的“小阿锦”三个字。
苏锦赶紧伸手擦了擦,好似生怕这三个字被眼泪渲染开,便再见不到了,却还是不得不见这三个字在纸笺上模糊开来。
他还活着!
她就知道他还平安活着!
姐姐两个字,是因为他知晓信笺一定会被旁人看到,运良的语气便能掩人耳目。
端午安康,是说他会在端阳节前后回京。
柏炎要回来!
终于要回来了!
苏锦伸手捂住嘴角,却忍不住眼泪似是断线的泪珠一般,漱漱下落。
一时间,心中的欢喜也好,激动也好,委屈也好,乃至多久以来心中的忐忑不安,并着想念,统统在此刻倾泻而出。
“夫人……”侍卫吓倒。
苏锦摆手,侍卫赶紧退了出去。
丰巳呈眼尖,“豆子!”
侍卫被他唤住。
屋顶上,丰巳呈比口型问,“夫人怎么了?”
豆子尴尬道,“哭了……”
丰巳呈没坐稳,从屋顶上直接摔了下来,豆子看得都疼。
丰巳呈却没心思顾忌旁的,直接冲进了外阁间中,“夫人!”
苏锦还是摆手,示意他没事。
丰巳呈咬了咬唇,只得灌了满肚子的气,又重回了屋顶上,心中腹诽道,都说孕妇情绪不稳定,他一直觉得夫人情绪太稳定了,可眼下,才觉夫人也是个孕妇。
老实说,还没过夫人这样。
也不知二公子写了些什么长篇大论感人肺腑的话,竟惹得夫人这幅模样……
不过,丰巳呈眉头微微皱了皱,夫人也应当好好哭一场了。
总说旁人,她自己倒未有发泄过的时候。
丰巳呈皱眉头,瘪着嘴,目光却忽得锁定在侯府门口的街道上,愣住。
宫中的马车,往侯府来了?
丰巳呈深吸一口气,只盼着那马车从平阳侯府门口呲溜一声过去,却目光黯沉,见那马车稳稳停在侯府大门口。
宫中的内侍官下了马车,径直入了侯府中,往清然苑这边来。
丰巳呈当即跃身下了屋顶,“夫人!”
语气都变了。
苏锦抬眸看他,眸间都是红的。
丰巳呈沉声道,“宫中来人了。”
苏锦脸色微变,偏偏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