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说他昨日拔剑之事。
柏远应道,“放心吧,三嫂。”
他应了的事,惯来有数,苏锦亦放下碗筷。
……
马车已在侯府大门口备好。
见柏远从侯府大门口出来,东湖别苑门口候着的柏誉心腹小厮赶紧上前,“四爷!”
柏远见是东湖别苑的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早前他还当二哥是好人,但这些时日在京中的举动没有哪一件让他看得过去,若不是三嫂一而再再而三叮嘱,他许是已同二哥撕破脸。
如今三哥生死未卜,他一句关心没有,母亲过世,府中挂着孝,他半分都未过问。
哪里像柏家的人!
柏远眼中厌恶,不准备搭理,正准备径直上马车,小厮却跟上,拱手道,“四爷,侯爷说想您了,想请您过府一叙。”
二哥?想他?过府一叙?
呵,柏远话都懒得讲。
正与正马车,那小厮竟伸手扯了他衣裳,柏远顿时恼怒,“你做什么?!”
他吼了一声。
当即引来了侯府门口的侍卫。
那小厮赶紧握紧了手,收手,朝他赔礼道歉,“四爷,是小的无礼,四爷莫怪,实在是侯爷逼得紧,让小的一定要请到四爷,若是请不到四爷,小的可是回府要吃板子的!”
柏远轻哼,“那你吃你的板子去!”
言罢,掀起帘栊上了马车,也不再管他。
身侧有平阳侯府的侍卫在,小厮面色紧张,也不敢作声,遂回了东湖别苑中。
只是阖上大门,脸上却多是笑意。
柏誉就在大门后,轻声问道,“东西拿到了?”
小厮笑了笑,方才握紧的手中忽得松开,是一枚刻着‘柏’字的玉佩。
柏誉接过,这玉佩的反面还刻了一个‘远’字。
一看便是柏远随身之物。
柏誉又笑了笑,“做得好。”
而后又将玉佩还到小厮手中,轻声道,“知道怎么做了吧?”
小厮冷笑,“侯爷放心,小的定会办妥。”
柏誉唇瓣轻轻抿了抿,柏炎一死,再少一个柏远,能同他争平阳侯府的,就只剩苏锦腹中的孩子了。
也许是个女儿呢?
柏誉眸间瞥了瞥一侧的暖亭,嘴角莫名挑了挑,若是让苏锦给他生孩子,那平阳侯府的一切都会名正言顺到他手中。
柏誉喉结微微耸了耸,想起早前在盛家见过的一抹春色。
……
晚些时候,瑞盈抱了胖丁来清然苑中陪苏锦一道。
苏锦在一侧翻书。
瑞盈知晓,但凡她心不静的时候便喜欢看书,侯府的书册,三嫂似是都已看过了。
白巧来奉茶。
给她的是红茶,给苏锦的是一杯白水。
苏锦一面看书,一面伸手去够时,胖丁在追苑中的蝴蝶,忽得就朝她手中水杯扑来,瑞盈吓了一跳,档在苏锦身前,而早前放水杯的地方,被胖丁扑到,摔在地上摔碎了。
瑞盈心中大骇,先前胖丁险些就扑到三嫂身上去了。
苏锦却是看着地上的水杯碎片怔了怔。
她从今日柏远离家开始,便有些心神不宁,就是看书也不怎么能静得下心来。
“三嫂,没事吧!”瑞盈心中愧疚,不应当再抱胖丁来的。
苏锦摇头,应了声‘没事’,心思不在此处。
瑞盈心有戚戚,遂抱了胖丁回自己苑中。
看着这地上摔成碎片的杯子,苏锦眸间滞了滞,唤了声,“丰巳呈。”
丰巳呈入内。
苏锦放下册子,“去顾府寻下四爷,若是他还没好,就在顾府门口等些时候,同他一道回来。”
“哦……”丰巳呈不知何故,四爷出门都是带了侍从的,早前夫人也没这般紧张过,可是草木皆兵了?
丰巳呈出了苑中。
长翼亦看向苏锦,只见苏锦眉头拢紧,应是心中在想着事情,没开口说话。
长翼觉得,夫人此刻像极了老夫人。
长翼微微敛眸。
稍许时候,丰巳呈还未折回,苏锦心中越发不安稳。
再晚些,忽然有暗卫回了府中,长翼拢了拢眉头,跃身下了房顶迎了上去。
等长翼折回清然苑时,半张面具下的脸都是苍白的,“夫人,四爷出事了。”
苏锦心中一僵,诧异看他。
她今日心生不宁了一日,而眼下这句话是从长翼口中出来。
苏锦尽量镇定,“出什么事了?”
长翼道,“四爷下狱了,杀人……”
苏锦全然未曾料到,一时眸间都是滞住的。
杀人?柏远怎么会?他不是去了顾家吗?不可能同顾云筑起冲突才是……
苏锦深吸一口气,“杀了谁?”
长翼看了看她,低声道,“周穆清。”
周穆清?
苏锦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