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玄英:“你想做海贸?”
“新的?大陆,有新的?良种,都很有用。”她如实回答。金鸡纳树在美洲当地是?神树,砸钱怕不行,得坑蒙拐骗。
但?她要的?是?种子,不是?母树,不损害当地人的?利益。
程丹若道:“昌平侯暂时失势,他们没了倚仗,会走谁的?路子?”
“多半是?父亲。”他道,“西洋人分?不清我们的?官职,只?看爵位。”
洋人对大夏半懂不懂,官大官小都不会看,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会认爵位,因为?他们也?有。
程丹若:“我觉得,亲生父子没有隔夜仇……”
谢玄英丢掉桃核,翻白眼:“我刚忙完,又使唤我。”
“不急不急,过完端午再说。”她岔开话题,“昌平侯这么快认了,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辛辛苦苦打了五六年,升官发财泡汤不说,还被处罚,这么大一个侯爵,认怂也?太快了。
“此时留京才是?明智之举。”谢玄英道,“我想,是?有人说服了他。”
第490章借东风
嘉宁郡主病逝,昌平侯交出兵权,齐王系和丰王系又回归平衡。
但?此时松口气为?时过早,今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进入五月后,各地报灾的奏疏逐渐多了起来,春旱少雨,秋收会?是大问题。
和兵部一样,皇帝勒令户部,核查太仓粮食。
太仓就是古代的粮库,自?建都起,陆陆续续在北京城修建粮仓,大约五十个,能储藏近百万石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不止在城内,京城到通州一带也建有十几座太仓,储存的就是通过大运河运输过来的漕粮,史称南粮北运。
储藏在太仓的百万粮食,能保证京城在围城、年景差、遇大灾等?情况下?,依然能稳定粮价,安抚民?众,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而这么多粮食,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
官员们知道太仓的重要性,可还是会?打它的主意,且必定打它主意。
有良心一点的,把新?粮换成陈粮(每年各省都要运输新?鲜的漕粮入京),替换下?的陈粮发成工资。所以,官员们的俸禄中,粮食永远是陈的,遇见黑心的,还可能遇见霉粮。
霉粮好歹还算粮食,没心的直接换成砂石,吃都不能吃。
皇帝突然说要查,一时兵荒马乱。
讽刺的是,大部分?贪墨者的第一选择,并非买粮填补,而是送钱打点关系,希望上头的人收了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回,皇帝专门让许尚书和张侍郎一块儿办这事。
许尚书不怎么得罪人,只要别贪得过分?,拿沙子当粮食,过得去的,他肯定放人一马。下?头的人受了他的人情,今后自?然要还,一来二去的,人面就广了。
可他做了好人,张侍郎怎么办呢?
倘若和许尚书一样拿钱办事,钱肯定比许尚书少,锅却指不定要自?己背。
这种亏本的事,张文华才不干。
他在官场沉浮二十多年,比起谢玄英的耐心周全,做事更不择手段:买通仓库守卫,传递假消息,假装买家,花大价钱贿赂,搬完粮食就披上官服核查,打一个措手不及,收钱不办事……
总之,精彩程度更高,底线更少。
毕竟谢玄英查武库,纯粹是看?不惯挖国家墙角,而张文华干活,是想把许尚书拉下?马,自?己上位,当然更卖力。
身?旁有人虎视眈眈,许尚书行事自?然谨慎。
他只收小钱,压小事,并盯死张文华。没多久,把他手下?买家的人钓了出来,立即反咬,说他贼喊捉贼。
张文华不料许尚书反应这么快,只好说“误会?都是误会?”,退让半步,把这最大的一笔亏空压下?了。
两人互扯后腿,弃车保帅,中低官员纷纷落马。
粮食出了差池,比私卖火器可严重多了,也不是昌平侯这样的分?量级人物,等?待他们的只有人头落地。
每当这时候,平日冷清的刑部官员家,少不了走动送礼。大理寺复核案件,也不乏人打点。
陈老爷在大理寺干了六年多,迎来了第二波春天——上回是归宗,各级官员纷纷下?狱,家属各方送礼。
倒是都察院,蔡都御史是上任户部尚书,此番避嫌,没掺和。
五月中,皇帝催了一回。
刑部飞快结案,交由大理寺审查,无误后上报皇帝,由皇帝裁度。
皇帝按照贪墨的多寡,判了斩首、绞刑、流放,同时抄家发卖,所得钱财归入国库。
因判的是秋后处刑,而非立决,犯人被关在大牢等?死,他们的家人则被赶出了家门,或是直接被发卖。
此时,家眷的境遇就是两重天了。
判流放的犯人家眷,只是被赶出去,还能寄居在亲戚家,或是住进女子嫁妆的宅邸,不过奴婢作为?资产,不能带走,全部被卖掉。
若是被牵连的家眷,则比奴婢更惨,奴仆还能找下?家,还能消籍从良,他们作为?犯官家属,运气好当一辈子奴仆,运气不好,就是入风尘的命。
不过,发卖不是入教坊司,假如人脉广,亲朋好友给力,直接买下?家眷,悄悄安顿下?来,就能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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