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缺什么都不?缺亲热。
这外头的?雪越大,屋里?越暖和,人就越没?事?干,爱窝在帐子里?消耗能量。今年又?是刚搬了新家,不?少地图有待解锁,就更勤快了。
她有点?腻了。
果然?,不?出一刻钟,谢玄英好梦初醒,一模一样地去摸怀表,看时间。
看到已经七点?,他也想起来,也支起身?几分钟后,又?被怀中人诱惑,乖乖躺了回去。
“快去晨练。”程丹若推推他,“别偷懒。”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睑,手指缠绕她的?一缕鬓发:“年还没?过。”
头发卷到底,指节便似有若无地刮过脸颊,痒痒的?。
她无情地缩回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他。
晨光笼罩在他身?上。
死亡角度,可下颌线依旧分明,臂膀匀称,神之手的?建模。
他低头,贴住她的?脸颊。
与爱人的?肌肤相触像一针奇妙的?舒缓剂,她感到放松、愉悦、安宁,晦暗的?思绪在晨光中融化,留下明亮的?底色。
程丹若安静地和他贴了会儿,忽然?问:“你吃过冬瓜糖吗?”
“吃过,怎么了?”他停下动作,“饿了?”
“没?什么,该起床了。”她终于挣脱了被窝的?挽留,快手快脚地穿好衣裳,外面?罩件羊毛褂子。
然?后就是兵荒马乱地上厕所时间。
刷牙、洗脸、梳头。
麦子迫不?及待地推开窗户,跳进?来窝在藤编窝里?,舒服地翻肚子。
谢玄英晨练去了,虽然?过了点?,但不?用上值,晚点?就晚点?。
程丹若也没?有急着?吃饭,先喝半盏温开水醒醒肠胃。
顺便吩咐丫鬟,“雪太大就扫条路出来,其他地方就任由去吧,待化的?时候再说。里?外的?姜茶不?要断了,来月事?的?找厨房领半包红糖,冬天不?好过,你们互相帮衬。”
竹枝和竹香都应了。
程丹若又?叫来小鹮过来,她也十三岁了,还是小雀的?跟屁虫,皮实?得很,大冷天的?头上还冒烟:“叫厨房给我做点?冬瓜糖。”
“是,奴婢这就去。”小鹮吐字有点?慢,好在还算清楚,动作却很快,像只小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竹香接过兰芳传进?来的?膳盒,一碟碟摆在炕桌上:“阿弥陀佛,这野丫头可算教出来了。”
程丹若莞尔。
小鹮被卖的?时候小,又?曾高热惊厥,虽侥幸熬了过来,可说话?像是剪过舌头,总不?利索。
带在身?边教了三年多,才能说一口标准的?官话?,除了微黑的?肤色,看不?出西南土丫头的?影子。
“好好教教下面?的?人。”程丹若道,“你们俩也不?小了。”
竹枝和竹香对视一眼,都说:“夫人,我们还想再伺候您两年。”
她们这般心思,也有缘故。
最早是玛瑙占了头筹,她们俩难以出头,前两年玛瑙嫁了才正式升大丫鬟,但论情分,还是有所不?足。再者,此时外嫁,柏木那一辈都成了亲,叶子那辈还小,高不?成低不?就的?,自己也尴尬。
还有就是人手,锦儿、霞儿很多事?不?懂,得慢慢教,小雀小鹮又?小,十三五岁怎么当大丫鬟?原该是黄莺接任,可她喜欢钻研女红活计,不?爱人前伺候,这么多年都如此,改不?了了。
兰芳、兰心的?岁数倒是合适,然?则毕竟半路来的?,忠心得打折扣,兰心又?有送袜子的?黑历史,实?难放心她们贴身?伺候。
“只要您不?嫌我们愚笨,我们就在夫人身?边留一辈子。”竹香表忠心。
程丹若摇摇头:“你平时机灵,怎么这时候说傻话??伺候人的?活,再怎么做也就这样了。”
她打量着?两个年轻姑娘,微微一笑,“别犯傻,平日里?同红参她们好好来往,人家在外头住着?,又?出入后宅,寻户好人家可不?难。”
两人一怔,还真没?想过这条路。
是啊,家里?没?人选,嫁到外头去不?就行了吗?她们不?求玛瑙的?好运,可若是能消去奴籍,嫁到良家为妇,再替夫人打理一二产业,后半生就顺遂平安了。
室内落针可闻。
程丹若清清嗓子:“牛乳呢?”
竹香如梦初醒,赶紧先忙手头的?活计。
等早膳摆妥,谢玄英也回来了。
他回屋擦身?抹脸,拾掇好才出来用早饭。
主食是南瓜、红薯、汤面?、烧饼,配菜是酱牛肉、腌菜、肉酱,还有荷包蛋、豆浆、豆花、牛乳。
自立门户就是这点?好,菜色全遵照心意。程丹若去掉了大量高碳水的?主食,添加几种粗粮平衡营养。
当然?,玻璃胃只能吃面?条,完了再啃两块南瓜当点?心。
用过早点?,各自干活。
程丹若钻进?实?验室,翻看此前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