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我?准备去趟惠元寺。”程丹若挑了自己熟悉的地点,“悦娘在家也?闷得?紧,不如大家一道去,也?好有个伴儿。”
姜太太答应了。
“还有一事。”程丹若欲言又止,“有些冒昧。”
姜太太态度摆很正:“您有什?么吩咐?”
“我?想问问,悦娘裹脚了没?有?”左悦娘仪态很好,全程瞧不见裙下的鞋,程丹若没?法判断她,“惠元寺毕竟在山上。”
“我?们家是缠得?窄脚。”姜太太提起裙摆,露出一双窄平的绣鞋,鞋头尖尖的像纺锤,“并不妨碍走路。”
程丹若摇摇头:“骨头容易变形,还是不好,好在不碍行走。”
她没?过?多纠结这个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
程丹若和左家达成一致,等到边御史?拜访燕子胡同,谢玄英便“刚好”上门送鲜梨,聊了两句。
晏大爷委婉地回绝了边家。
边御史?叹口气?,没?露出推搡之色,反而道:“给子真先生?添麻烦了。”
晏鸿之喝着他送的茶叶,安抚道:“我?家隐娘自幼娇惯,要?你们家多迁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这话给足了边家脸面,边御史?自不计较:“是我?孙儿没?有福气?。”
此时,谢玄英才佯作初闻,道:“您孙儿一表人?才,看着就是可塑之才。”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不介意的话,让内子留意一二如何?”
边御史?露出讶异又感?激的表情,忙说:“若宁远夫人?愿意帮忙,再好不过?。”
他苦笑,“我?们家不求什?么高门贵女,只要?懂分寸、知进退,能替我?孙儿分担一些,我?便心满意足了。”
谢玄英若有所思:“这倒是巧了。”
边御史?问:“怎么说?”
谢玄英道:“在贵州时,内子为汉学?寻访先生?,恰巧得?知左子圭在黔,便让他到书院做了个夫子。他家有个女儿,亦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听说是个大方沉稳的好姑娘,只是……”
他面露迟疑,“左子圭近况不佳,说亲也?难,便委托内子留意。”
晏大爷便接口,挑破难处:“左家这情况确实为难,我?看还是挑个家世清白的举子稳妥。”
谢玄英顺势道:“我?也?是这意思。”
两人?三?言两语铺好了后?路,才等边御史?反应。
边御史?稍稍沉吟:“左子圭的女儿……他是左章公的儿子吧?”
左章就是左钰的父亲,姜元文的岳父,曾经的文坛名人?。
“不错,就是他。”谢玄英赞道,“我?在贵州见过?他,博闻强识,可惜性情过?于刚直,太不知变通。”
边御史?和左钰不熟,可归宗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低阶官员被发配是知道的。左章又是名人?,在他读书的年代,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一直听闻左子圭之名,不过?无缘得?见。”边御史?并不在乎左钰的现况。他不是犯了谋逆大罪,而是因言获罪。
直谏不阿,从来都是文人?钦佩的行为。
皇帝不可能在发配了左钰后?,再株连家人?,运气?好,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照样可以回来做官。且有了这次直谏的经历,反而是今后?升官的资本。
当然,即便以后?在贵州回不来了,左家也?不是不能联姻。
只要?左家姑娘足够好,也?可弥补没?有岳父提携的遗憾,再说……边御史?瞥了眼谢玄英,怀疑左家早就投靠了对方。
若如此,将?来的情形谁说得?准?
晏鸿之见状,适时开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得?都在求姻缘,说不准就是缘分,不如见见再说。”
边御史?笑道:“子真先生?说得?是。”
他朝谢玄英拱手,“此事可否委托给宁远夫人??”
谢玄英道:“承蒙不弃,自当尽力。”
遂敲定相亲。
两方有意,程丹若要?做的就是合情合理地安排时间地点。
她头回说媒,特意请教了柳氏。
柳氏十分高兴指点她,细碎地说了不少要?点。比如,一定要?了无痕迹,假装是自然而然地偶遇,女方要?矜持,可以让姑娘家偷偷看上一眼,但男方不能看到姑娘家的样貌,娶妻娶贤,论才色便沦为下流。
成了不论,如果没?相中,男方要?体面地回绝,不能有损女方颜面。如果男方过?于失礼,会连累媒人?,此外,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女方同时挑选几家无妨,却不能一天相看两个,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她听了一肚子的注意事项,回头和谢玄英感?慨:“没?有经验,就得?从头学?起。”
谢玄英瞥她:“没?相看过?很遗憾?”
程丹若:“也?没?有。”
“哼。”他轻嗤,“你尽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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