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但想法子到王府为?乐户,兴许也算终身有托。”
为?彰显儒家传统,礼乐自天子出,朝廷会给各王府分配女乐,但大多女乐并不仅仅是奏乐的?,也会服侍王爷幕僚乃至下属。
夏犹清在教坊司受制于人,什么?客人都能消遣,若能到王府受丰郡王庇佑,不亚于一?条出路。
况且,纵然朝廷不允许宗室纳乐妇,但冒名请封不在少数——皇帝包庇,就能继任爵位,不包庇,呃,除非得罪了皇帝,或者做事太?拉跨,否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的?革职。
保守一?些,即便是私生子,朝廷也容许王府给子女一?份家财,足够安身立命。
“原来如此。”程丹若明?白了,对夏犹清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道,“丰郡王一?面借许家探听消息,一?面却和别人鬼混……”
她瞥他眼,故意道,“许意娘才貌双全,又哪里输给了夏犹清?”
谢玄英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君子不二色,靠的?是克己自持,与女人有什么?关系。天下美?人有的?是。”
程丹若:“……”
“嗯?”他挑眉。
“没?什么?。”她惋惜,“原想听你点评许意娘。”
可?惜,这人太?明?白太?清醒,挖坑都不跳。
“噢。”谢玄英回过味,慢吞吞道,“我早记不得了。”
程丹若拉高被子,盖住大半张脸:“我不信。”
他连三月三她穿的?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毕竟是曾经的?未婚妻,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说实话,我不生气。”她戳戳他的?腰。
谢玄英捉住她的?手:“我不在背后说人坏话。”
“可?以说好话。”
“无甚可?讲。”他低下头,抵住她的?额角,“怎么?想起她来了?”
程丹若想了想,道:“我还记得下元第一?次见她,闺阁魁首,端庄大方,是极好的?姑娘。”
“那又如何?”
她瞥他眼,慢悠悠道:“世间?本无我,怎么?都还是有点在意的?,总盼她过得好才好。”
谢玄英明?白了,咬了咬她的?嘴唇:“就你心肠好,依我说,你不必可?怜她,若有一?日,人家母仪天下,指不定多庆幸。”
“母仪天下有什么?好?”程丹若抱住他的?腰,“还是这样好。”
他睇她:“当真?给你换,你换不换?”
“不换。”除非拿穿越换,不然,什么?都不换。
“算你答得快。”他说,“想换也没?得换。”
程丹若瞅他:“那是,让你篡位你也不——嘶,你干什么??”她吸口冷气,舌头有点疼,“我开?玩笑的?。”
“玩笑?当我不知?道,你心里,”他凑到她耳畔,低声道,“无父无君。”
她反倒笑了:“你怕不怕?”
“不怕。”谢玄英道,“我不叫人知?道。”
他这般镇定,倒是让程丹若沉默了瞬,旋即搂住他,脸颊贴住他的?胸膛。
烛火辉映。
谢玄英收拢臂膀,将她完完全全藏进怀中。
罗帐上,两人的?影子交叠了一?起。
翌日,谢玄英正在书房里,忽而小厮通传,说宫里来人了。
他赶忙去见,果然是光明?殿的?太?监,道是皇帝见今儿天气好,想游西苑,让他进宫去陪着说话。
谢玄英立即应下,回霜露院换衣裳。
陪皇帝游园,不必穿公服,选件缀补的?常服就是。
但程丹若听说了,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专门过来替他找衣服,挑挑拣拣,选了一?身香色飞鱼服。
谢玄英忖度少时,也觉得好。
此时官职还未定,补子用什么?都不合适,也省得皇帝疑心。这飞鱼服是昔年皇帝所赐,既不过分朴素,有做戏之?嫌,又比大红蟒袍低调,最适合不过。
又搭配革带和绦环。
“这绦环哪来的??”谢玄英眼尖,一?下注意到了新物什,拿起来仔细把玩。
这是一?枚金镶宝石的?绦环,做得十分巧妙,纯金打造的?“心”字形状,四个笔画均镶有宝石,三笔点各有红、黄、蓝宝石一?颗,勾则镶了珍珠碧玺,富贵又不是清雅。
程丹若道:“昨儿看?见,随手买的?。”
他“噢”了声,慢吞吞道:“君心似我心?”
“不要?算了。”她伸手去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