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她?将?自己的膝弯搁在?了他的大腿上?,因方才踢了毽子,裤脚露出?一截脚踝,纤细又苍白。
搭上?来的小腿有轻微的分量,压住提花绸的袍子。
他抽出?袍角,盖在?了她?的腿上?。
“手再稳一点。”他提示。
“别吵。”
“噢。”
近两月,她?言谈不显,却总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些?过往没有的随意和亲昵,像这样散漫的坐姿,过去可从未有过。
她?总是若有若无?地绷着自己,旁人?瞧不出?端倪,以为是宫里?规矩森严,自然姿态端庄,可他知道,这不是刻入骨髓的礼仪,是勉强。
念及此处,谢玄英不由将?掌心覆在?她?的膝头,抚摸她?的小腿。
程丹若这才发现自己把腿架过去了,微微瞪大眼睛,赶紧收回?来。
他没放。
“放开。”她?掰他的手。
谢玄英很好说?话:“那你坐上?来。”
“我还没扔完呢。”她?一面说?,一面投出?最后一支。
中了。
但看看隔壁的壶,全中。
“不玩了。”程丹若打算结束今天的活动。
谢玄英自知理亏,又问:“我陪你捶丸好不好?”
捶丸和投壶能有什么区别?
程丹若打量着他,琢磨想?个什么法子,让他能认真起来。
玩游戏,总是有输有赢的竞争才有意思。
“这样吧,我们换个游戏,套圈。”她?有了主意,翻出?自己的绣棚,拆了外头的竹撑子,“就?用这个。”
他自无?不可:“依你。”
她?又道:“游戏要有彩头。”
“赌钱?”
“钱有什么好赌的。”程丹若瞟他一眼,“我们写上?菜名,套中什么,晚上?就?吃什么。”
谢玄英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程丹若磨好墨,在?纸条上?写了各色菜名,其中还包括稻米、面条、白粥、小米糕、粉条之类的主食。
然后,她?将?主食通通放到最远处,其他的菜谱抹乱四放。
谢玄英看到了自己讨厌吃的菜。
“若若……”他悻悻然,“非要这样吗?”
程丹若大方道:“是你说?陪玩的,也可以不玩。”
男人?不可能在?这时候认输,谢玄英亦然,改口道:“也行。”
“让我先吗?”她?道,“套中的人?拥有排除一个的权力。”
谢玄英:“让你。”
程丹若立马套了最近的一个,然后毫不迟疑地拿走了角落里?的“蒸饭”。
“该你了。”她?递过竹圈。
谢玄英接过竹圈,掂掂分量,轻飘飘的,与箭矢截然不同。
他沉吟思索。
第一次投,最好是像她?一样,挑最近的试试手感,然而以丹娘的表现,分明是想?捉弄他,所以,下一次她?套中,定?会拿掉捞饭。
只能先试试捞饭了。
谢玄英把竹圈套在?手指上?,转了两圈适应分量,随后看准了远处的纸条,迅速丢了出?去。
竹圈落地,精准地套中了“捞饭”,其力度与角度,不得不说?都十分完美。
然而,下一刻,因为竹子的韧性,竹圈弹了起来,跳到了边上?。
落空了。
谢玄英:“……”
“哎。”她?道,“现在?我相信,你射死黄耳的时候,不是故意害我跌倒的了。”
谢玄英一愣,不由望向她?。
这似乎是第一次,她?主动提及了他们的往事?。
“到我了。”程丹若捡起竹圈,准备赌一赌能不能套中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