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斗犬,输了以后,逼恶犬啃食养犬之人,最?后,狗死了,人被送进医馆。
在勾栏看戏,因为戏子言语不够恭敬,他?就?拿马鞭抽人家。
前两次,都是谢玄英去收拾得烂摊子,最?后一次他?不在,下人报给程丹若,她?放下笔就?骑马赶了过去。
勾栏门口,身穿粉袍的戏子还未卸去油彩,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呻吟着朝谢其蔚磕头:“贵人饶命、饶命……”
谢其蔚拎起茶壶,倒了一碗滚烫的油茶,抬抬下巴:“喝了就?放过你。”
旁边戏班的老板苦苦哀求:“大人,他?是唱戏的,这碗喝下去,嗓子就?毁了啊。”
“喝不喝?不喝继续打。”谢其蔚冷冷道。
程丹若血压立马升高。她?深吸口气:“四弟好大的威风。”
谢其蔚看见是她?,倒也知道规矩,起身敷衍一揖:“原来是三?嫂。”
“是啊,我是你嫂子。”程丹若冷笑一声,当机立断,“还不让四弟坐下?”
李伯武和田北对视一眼,同时上前,将谢其蔚按进椅子。
谢其蔚愣住,旋即勃然?大怒:“大胆!”
“啪!”
话音刚落,他?的脸颊就?高高肿了起来,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程丹若:“你兄长不在,我替他?管教你。”
谢其蔚被打得发蒙,半天?才回?神,怒极反笑:“嫂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他?上下扫了她?眼,“我叫你一声嫂子,不过是规矩,真?当自己了不起?”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谢玄英勒住马缰,刚停下就?听见这句话,惊怒交织。
谢其蔚掀起眼皮,看着失态的兄长,心中竟有?快意:“母亲都和我说了,当初三?哥是因为迫不得已才娶……”
“住嘴!”谢玄英怒斥一声,耳畔嗡嗡作响,好像血液全都涌上头顶,阻止了大脑的理智判断。
身体凭借本能做出?应对,他?抄起马鞭,抬手就?是一挥。
咻,马鞭划破空气,打在人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其蔚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打我?”
尖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惊惧,谢玄英骤然?清醒,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打了亲弟弟。
但下一刻,他?看见了地上的血迹,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戏子,看见了周围悲愤交织的百姓。愤怒再度涌上心头,马鞭扬起,好像之前,谢其蔚所做的那样,破空划过。
绸料应声破碎,深红的血痕浮现而出?。
现场鸦雀无声。
程丹若的脑海中,短暂地闪过了“体罚是不是不太好”的念头,然?则,这点犹豫之心,在见到不断哆嗦的戏子后,消失无踪。
穿越了,就?入乡随俗吧。
她?面无表情地劝阻:“别打了,打这么‘重’,得躺三?、五天?才能好呢。”
谢玄英果然?没停。
谢其蔚也不傻,跳起来就?想逃跑。
然?而,周围都是百姓,他?们?不敢明着和贵人作对,却着实恼恨他?看不起程丹若——她?可是大同人,这两年?又是织毛衣,又是办义学,名声相当好。
百姓心里都有?一本账,也都不傻,似有?若无地堵着。
咻、咻、咻。
谢玄英不是挥空鞭吓人,是实打实地抽上去。
谢其蔚细皮嫩肉的,很快吃不住:“别打了,三?哥,哥,别打了。”
他?没想到谢玄英会真?揍他?,懊悔不迭。但无论如何?,对嫂子出?言不逊,就?是他?理亏。
故麻溜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哥,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谢玄英一字未发,面容绷紧,整个人冷静得可怕。
他?听也不听谢其蔚的求饶,扎扎实实抽了他?十鞭子,衣裳都抽裂了才罢手。
程丹若舒口气,血压总算回?落到正常范围,有?心思做戏了:“快把四少爷送回?衙门。”
自己则亲自蹲下来,扶起受伤的小生。他?个头与她?差不多?,结结巴巴地说:“多?谢、多?谢程夫人。”
听声音,还没到变声期,年?纪还很小。
“家门不幸,委屈你们?了。”程丹若道,“来人,把他?送到医馆,让大夫好生看护,别落下病根。”
又同老板说道,“医钱我会付,再赔你们?二十两误工钱,这孩子还小,让他?好好养几天?,别催着上台。”
小生绷不住,直接抽噎起来:“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大恩大德。”
老板也道:“您放心,这孩子我当亲生的一样。”
程丹若轻轻叹息一声,掸掸衣袍,朝周围的百姓团团福身:“家里管教不严,给大家添麻烦了,以后一定好生管束。”
她?在大同百姓心中,地位不低,这般放低身段致歉,老百姓都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