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为官妓,亦能报国忠君,红拂为侍妾,也?可为国公夫人。秦王之?母,商人姬妾而已,孝景皇后,犹是二嫁之?身,古来真?英雄,谁在意这?等小事?
人死了,不过身后名,有谁在意?
幸好,事情并没有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她还好好活着。
活着就好。
屋外,端着热粥当夜宵的护卫们,正在互相交流情报。
李伯武说:“我问过郑百户了,各处都有人把?守,没发现异常。”
田南说:“岗楼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看来叛军都在寨子里。”
田北问:“公子的伤怎么样?”
李伯武道:“程姑娘看过,应该无大碍。”
田南有感而发:“真?了不得。她说自己要留下来,我还以为只?是给我们传点消息什么的,没想到居然直接杀了贼首。”
李伯武道:“程姑娘胆色过人,非同一般。”
众人一致点头。
虽然程丹若反杀白明?月的过程既不酷炫,也?不高调,和偷袭没什么区别。但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贼首,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改变了这?场战斗的进程,四舍五入,平叛的任务已经完成。
大家心里都很舒坦。
“不过,公子也?太冒险了。”田北心有余悸,“就这?么冲过去,若是有差池,我们该怎么向侯爷交代?”
“这?话你就说错了。”李伯武平静道,“我们只?需要向公子交代。”
田北一愣,旋即点点头:“是我想岔了。”
他原想再问问程丹若的事,但看李伯武这?态度,又把?话咽了回去。
主?子没说,属下只?能记在心里,乱打听才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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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程丹若睡得格外沉。最初还觉得有点冷,后来不知怎么就很暖和了,地?上没有潮气和冷气,手脚都暖洋洋的。
身体知道在陌生的环境,难以睡沉,耳边也?总有杂音,但很奇怪,说话的声音并不让她紧张,没有马上苏醒的急迫与警觉。
朦胧的浅眠很快过去,又开?始一轮新的深度睡眠。
过了好久,她才听见有人推她:“丹娘,醒醒。”
程丹若费力地?撑开?眼皮,看见一张白皙无暇的面孔,疑似幻梦:“啊?”
“醒醒,我们该走了。”谢玄英真?不忍心叫她,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把?人抱到外头去。
程丹若撑起身,仍然觉得睡眠不足,四肢发虚:“好。”
“把?这?吃了。”谢玄英递给她一碗粥汤和一块干粮,“回到蒙阴就好了。”
她喝两口热粥汤,又清醒些:“我还没有漱口。”
谢玄英说:“壶里有水,我去外头,你梳洗一下。”
“嗯。”程丹若应了一声,懵懵地?坐着。
他忍不住弯起唇角,多瞅她两眼才掩门?出去。
被窝里很暖和,程丹若挨冻几日?,颇有些留恋,但念及地?方不对,还是凭借着大毅力起身。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不止盖着一条皮毛斗篷,身上还裹着皮袍,触感柔软,感觉像是小羊羔的皮子。
不会又是谢玄英的吧?
怎么老穿他衣服。
她犹豫下,把?袍子脱了,然后刚一下床,就被山里的冷风吹了个哆嗦,不得不又套上。
算了,命要紧。
程丹若裹紧袍子,就着壶里的温水梳洗一二,又吞了片感冒药,这?才开?始吃烤热的干饼。
里面加了盐糖,味道不错。
她迅速吃完,一瘸一拐地?出去。
谢玄英看她穿着皮袍,满意地?点头,告诉她行程安排:“我们先回蒙阴,这?里交给郑百户。”
吴千总小心思多,刘副千户过于灵活,他担心出事,还是决定将转移俘虏的重任交给最谨慎的郑百户。
至于他们,当然不可能留在山里,尽快返回县城整顿。
程丹若却迟疑:“我脚扭了,不方便行动。”
“这?里有大夫?”他问。
她道:“我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