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人一?直到死,都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
谢玄英顿住,割断了那个人的?喉咙。然后,慢慢勒马减速,任由身?后的?部下超过自己,冲入人流中,继续收割。
李伯武见他?停下,也跟着减速:“公子?”
谢玄英眯眼,看向最?后方的?一?个将官。他?穿着甲胄,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点地位的?家伙。
评估了一?下距离,谢玄英抽出马侧的?羽箭,双腿轻夹马腹,黑色的?骏马就好像知道他?的?心意,调整呼吸,重新朝着厮杀的?人海冲了过去。
李伯武吓一?跳,赶忙跟上?护持。
依仗着护卫们的?勇猛,谢玄英没有看流到身?边的?敌人,只专心盯着前面策马飞驰的?主将。
挽弓,搭箭,拉弦。
李伯武明白了他?的?打算,后背登时汗出不止——不是?年?少轻狂,自持勇武,真不敢这么?做。
然而,他?并没有开口阻止。
谢玄英也完全没想过自己办不到。出身?于勋贵之家,哪怕父亲不看好,也不会让他?成为一?个手不能提肩部能抗的?废物。
他?的?老师是?靖海侯府的?老人,精通箭术,前三年?,每一?天都要拉弓几千次,以?此锻炼臂力与手感。
后来,皇帝教场围猎,带他?同去,见他?射箭像模像样,十分上?心,亲自指了身?边的?将官教他?马术。
哪怕射箭,射的?都是?柳枝、大雁,哪怕骑马,为的?不过是?马球、走解,但这终究是?一?门技艺。
他?知道该怎么?样射中一?直会飞的?麻雀,也知道双手脱缰,该如何以?腿部的?动作驰骋马上?。
瞄准。
松弦。
羽箭飞驰而出,划过部下的?偷窥,掠过叛军的?脑袋,最?后,精准无误地穿透了地方将领的?马。
第一?箭,只能射马。
他?的?臂力不够强,拉不动十石弓,箭的?力度没法穿透甲胄。
但将领因为马受伤,不慎跌落,下意识地扭头往后看,似乎想要寻找射箭之人的?身?份。
谢玄英等的?就是?他?扭头的?这一?刻。
松弦,第二?箭紧随其上?。
对方穿着卫所配备的?铠甲,胸前后背都被精铁锻造的?叶片保护,头戴铁盔,寻常箭矢扎进?去,也伤不到肺腑。
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噗嗤”,羽箭来得太快太巧妙,左护法完全没想到,自己扭头的?瞬间,箭就已经在路上?了。
眼球聚焦所花费的?几秒钟,断绝了他?的?生路。
箭头扎进?眼眶,直透后脑勺。
速度太快,左护法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是?: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想出答案,他?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远处,右护法目睹了这一?幕,心里先是?一?凉,随后反而一?喜。
“快撤!!”他?扯着嗓子说,“进?城,进?城!”
只要进?城,计划就成功了。
“鲁王在我手上?。”右护法一?边跑,一?边喊,“我死他?也死,放我回去,我们可以?谈!”
天地良心,这绝对不是?缓兵之计,也没有分毫骗人的?意思。
事实上?,今天的?埋伏为的?不是?痛歼官军,是?谈判前的?秀肌肉。
谁他?妈想和无生教造反到底啊!
做了这么?多年?的?马贼,他?们所求的?只有一?个:招安,当官。
最?好是?当大官!
李伯武看向谢玄英,以?目示意。
谢玄英:“追。”
半个时辰后。
右护法被逼到绝境,改口了:“我投降,别杀我,我知道无生教的?老巢在哪里。”
“我只需要一?个向导。”谢玄英抖落刀上?的?鲜血,口气?平静,“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仅剩的?十余个叛军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里的?刀。
开玩笑,他?们又不是?无生教的?教众,一?点都不信什?么?“真空家乡”,只相信弱肉强食。
一?刻钟后。
亲手砍死了同伴的?右护法丢掉刀,问:“现在,我可以?活下来了吧?”
“绑了他?。”谢玄英道,“鲁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