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和自?己说什么呢?
程丹若思量着,次日便请来了?太妃身边的张嬷嬷。
“这事论理不?该我多嘴。”程丹若说着昨晚打好的腹稿,诚恳道,“但太妃多次赏脸,实在令我受宠若惊。”
张嬷嬷的嘴角出?现一道浅浅的笑纹。
她?们分析过程丹若,昨日敲打宫婢出?言不?敬,可见其脾性正直,教郡主该如何为人处世?,能窥其人品端良。既是一个品行方正又贤良的女官,那么,受到?鲁王府隆重招待之后,想回报一二,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因此,她?并不?意外,反而叹口气,道:“郡主疏于?管教,让女官看笑话了?。”
“哪里的话,太妃年事已高,底下?的人也不?好老拿小辈的事惊扰。”程丹若体?贴地替他们找借口,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郡主岁数不?小了?,该学的还是得学起来。”
张嬷嬷道:“慢慢教吧。”
程丹若思忖片时,平常道:“要是太妃不?嫌弃,我可以陪郡主说说话。”
“您是京城来的贵人,怎好麻烦?”张嬷嬷也说出?预备好的借口,推辞道,“太妃已命老奴去郡主身边伺候。”
这就是不?想她?接触的意思了?。
程丹若如释重负,笑道:“太妃娘娘思虑周到?,是我唐突了?。”
一副也不?想沾手麻烦的样子?。
张嬷嬷也安心,好话连串:“您是一番好心,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张嬷嬷方才告辞,彼此心中都十分满意。
两?日后,程丹若再度前往书房还书,并假托要他们买阿胶,单独见了?面,请他们帮忙调查几件事。
留下?的护卫闲得发慌,尤其想着在前线的人能立战功,自?己却只能每日在王府打卡,巴不?得有点什么事情做,忙不?迭应下?。
几日后。
程丹若得到?了?较为确切的消息。
小郡主的身份确实没?问?题,她?是鲁王的幼女,生母却很上不?得台面,是不?知道鲁王从哪里弄来的道姑,还俗为妾。
但因为身份太低,始终没?有正式名分,不?得不?常年在东苑伺候。或许是她?生有子?嗣,鲁王网开?一面,并未将人杀死,只是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老更夫说,十八日晚上,在王府附近听到?过动静,天明的时候,抬了?几具尸体?出?去。”护卫详细地说,“王府时常有年轻女子?横死,贫穷人家爱配冥婚,故而当夜又有几个胆大的打行混混跑去刨尸,没?想却都是壮年男子?。”
程丹若:“然后呢?”
“这也是桩稀奇事,不?难打听,隔日晚上,王府就失火了?,火红透半边天,隔日叫人进去抬尸,有男有女,至少上百具尸体?,可把媒婆累坏了?。”
程丹若问?:“媒婆?专门?配阴婚的?”
“可不?是,这兖州府城也是稀奇,生意做到?王府头上。”护卫冷笑。
程丹若立即道:“你想办法弄清楚,她?有没?有见过那些死掉的女尸,都是怎么死的。”
恐怕,鲁王府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底下?竟然有这么一门?生意。若他们以为,尸体?抛到?乱葬岗,就该被野狗啃得乱七八糟,掩去一切痕迹,那么,或许有非常重要的线索留了?下?来。
“小心办,千万别叫人发现我们在查。”她?叮嘱。
谢玄英留给她?的十来个护军,都是他亲属的部下?,不?仅忠心还能干。临别前,他们被再三叮嘱,必须尽心替程女官办事,因而不?敢懈怠,连连道:“属下?一定办妥。”
他们没?让程丹若失望。
媒婆在威逼利诱下?,很快说出?实话。
男尸她?是不?看的,谁家没?死掉的光棍啊,女尸却会亲自?检验,看看岁数样貌,好配合适的男人。
她?非常笃定地告诉护卫:“女的都是被勒死的,舌头都被挤出?来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塞回去。”
程丹若沉默片时,缓缓问?:“一共几个知道吗?”
护卫答:“十八个。”
她?心中冷笑。
十八个年轻女人,全部被勒死,鲁王府要隐瞒的秘密,一定不?小。
就在程丹若探索鲁王府的隐秘之际,谢玄英在前线迎来了?真正的挑战。
梁太监领着两?千亲军,来到?了?东平县。
“谢郎,幸不?辱命。”梁太监笑眯眯地说,“咱家终于?能歇口气了?。”
这话听在蒋毅的耳朵里,可以翻译成?:给钱,不?然就在皇帝面前告你渎职。
他给下?属使个眼色,让他们赶紧去把装银子?的箱子?搬去太监的房间。
然而,谢玄英只是点点头:“辛苦梁公公了?。”
梁太监笑说:“咱都是给陛下?效力,哪敢说辛苦。倒是谢郎消瘦了?,您给陛下?办差的心意,咱望尘莫及啊。”
蒋毅:“……”
谢玄英短暂地笑了?笑,说道:“您先休息,晚些再说话。”
梁太监拱拱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