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嘴碎,家常总与一群妇人一边说闲话一边做针线。他家里没养仆妇,每日都会自己去采买。贾芹行踪就更简单了,最近一段日子他都在大闲人薛蟠跟前刷存在感。
前前后后不过三五日,选上来的媳妇就将新学的套话‘不经意’间说给了周氏,而石玖那里也是故意出现在贾芹日常出现的茶楼,用一种闲来看热闹的态度将消息送进眼巴巴朝着薛蟠献媚的贾芹耳中。
石玖几人的闲谈一时间不但进了贾芹的耳中,也进了薛蟠的耳中。
薛蟠听了没啥想法,将装着茶点的小碟子自然的拉回自己跟前,一边护食一边扬头看着茶楼中间台子上那说书老头。
薛姨妈和宝钗打定主意不搬家,薛蟠也拿她们娘俩没办法,最后的结果就是薛家仍旧住在荣国府。
从梨香院搬到东边一跨院,修园子闹哄,梨香院那一帮小戏子也见天咿咿呀呀的,于是心烦的薛蟠这阵子就差没住在茶楼里了。
茶楼不光有说书的,还有漂亮姑娘唱小曲。
好几次那唱曲的小姑娘都拿着托盘跑到薛蟠跟前明着要赏银,暗着送秋波,可惜人薛蟠也是历练过的,那是眼皮子抬都没抬,用实际行动告诉那姑娘。
爷都掏了茶钱了,还要啥赏银。
几次下来那小姑娘也看出这位爷啥德性了,再不肯过来讨没趣了。
当初香菱长的也是风姿绝艳,没能笼住薛蟠的心。夏金桂风流婀娜,可最后为了笼住薛蟠不也送了宝蟾上阵。
还有这个红香爱玉,那个可以将闺房让他仿效马猴窜的花娘们......总之就是做了一回梦,各色美人,不拘男女在薛蟠这里都是‘空即是色’了。
如今的薛蟠就想着过两年日子消停了找个能生养的女人,生上几个孩子继承薛家的香火对得起薛家列祖列宗就行。
至于孩子将来能不能有出息,就看祖宗还能不能再显回灵了。指望他...怕是指望不上了。
......
别看薛蟠抠,但穷到抠门和越有钱越抠门还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的。贾芹旁的眼力没有,在这上面却独有一份长才。
日前修建大观园的各项差事他一样都没捞着,最近看着旁人大把的捞银子,弄得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洽巧薛蟠以长驻的姿态赖在茶楼不走,贾芹便舔着脸凑了上来。
想要占便宜的遇上死抠门的,那画面美好的让没事出宫散心的越岩看了都觉得不忍直视了。
越岩打发人去叫薛蟠楼上雅间说话,薛蟠一看来人是越岩身边的人便直接站起身就走。不过临走前看了一眼贾芹,到是将他日常点的那几样茶水和茶点的帐结了。
至于贾芹,因刚刚听了这么一则消息,到也没不识趣的凑上去。笑着目送薛蟠上楼,又转头朝一副暴发户扮相的石玖望去。
用一种不经意的态度问了一回刚刚石玖说的事,这才一脸仿若捡到宝的表情屁颠屁颠的回家了。
周氏今日出门也听到了两个小媳妇说了同样的消息,心里还在想着这有钱的人越发有钱,没钱的人越折腾越没钱,老天忒不公呢,贾芹就一脸神秘的回来了。
娘俩个看到彼此第一时间交换情报时,薛蟠还一脸心疼银子的说越岩败家呢。
“......一旬也未必出来一回,这银子花的忒不值了。”
越岩如今好歹也是皇帝了,他又经常会来这里找薛蟠,侍候的人便直接包了间雅间,预备越岩来时使用。
不过这茶楼的雅间,哪怕是花钱包下来了,每次来点的茶水消费也得付银子。
越岩到是叫薛蟠来时就在这雅间听书,干净人少,呆着还舒服。可薛蟠却觉得楼上没有楼下听得热闹有氛围,所以日常还是呆在楼下他固定呆的地方。
越岩对薛蟠各种奇葩习惯和思维都已经淡定极了,所以每次薛蟠嘀咕这钱花的冤时,也不理会他这些抠门话。
等到楼下说书的老头拍响醒目,再来一句‘下回分解’,薛蟠一直伸长的脖子才从雅间的窗户收回来。
“爷算是看明白了,那老头回回都用这四个字钓着爷。你说他哪天要是下个勾子,转天不来说书了,爷这心里岂不是抓心挠肝,跟得了相思病似的?”唠叨完,又喝了一大口茶,薛蟠才有功夫问越岩,“你今儿怎么有空出来?”
“爷哪日没空了?”
自打当上这个皇帝,他就跟个傀儡没两样。
行,天上掉下来这么大个馅饼,当一时傀儡也是他赚了。可问题是他那偏心的老子见天的作,一边不放手政务,一边还用补偿心态对着其他儿子批发宠爱。这就让他越来不能忍受了。
他其实也明白老爷子是什么心思,不就是觉得他得了皇位,亏待了其他儿子。担心他将来对自己兄弟不好,提前封了自己的儿子嘛。
可他也不想想,一口气封了八个亲王,他这个皇帝又算什么。
“哪日不哪日的,反正你没我有空就是了。”神经都快粗成天井的薛蟠压根没听出越岩那点小抱怨,还一脸感慨的对越岩道,“如今这日子才是人过的。别看你做了皇帝,但我一点都不羡慕你。”
他一觉能睡到辰时,皇帝能吗?
他能在茶楼听一天书,听到高兴时还可以尽兴的叫好,皇帝能吗?
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出门遛遛弯,再叫上一壶茶,听上一天评书。啧,神仙来了都不换。
而且他听书,也能涨学问。旁的不说,至少三国那点事他都整明白了。如今水浒也不水许了。西游嘛,他还没听完呢。
越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似是发现了什么,又细细打量了一回薛蟠,不由疑惑:“你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憨憨一天天傻吃苶睡的,竟然还瘦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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