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立马响起不少路过的金国人的笑声,男女都有。
戏楼这地方,比花楼干净,但也是下九流,上不得台面。而且底下多是劳苦人,觉得戏楼挣钱太容易,可不是乐得看笑话。
星茗冷着脸,把春分拎回来,作势就要关上窗户。
一一只大手却是突然伸出来,摁住了星茗想要息事宁人的手。
景和光眉头紧皱,黑着脸出现在窗户前。
他体格健壮,眉宇凌厉张扬,沉着脸浑身气势吓人,一个露面就将楼下的妇人吓了一跳。
金国妇人还是瞧见景和光身上的粗布衣,这才胆气壮了些:哟,还真勾搭上男
话没说完,窗户的木栓子被景和光抽出来,然后从二楼的窗户里飞出去,直挺挺地插进妇人面前的地面中。
街上是石板路,干净又好走。
但石板何其硬?磕一下头破血流。
那木头栓子竟是直接插进了石板里面?!!
金国妇人那张难看的脸刷地白了,惧得连退好几步,再不敢说一个字。
心道一句系统福利不错,景和光开口道:我让你走了吗?
妇人想要溜抬起的一只脚立马顿住,抬眼看一眼景和光,再瞥见他身边的星茗,面色十分难看。
妇人嘴唇蠕动:没,不、不走。爷有什么事?
她男人就喜欢听这戏楼的戏,每每看戏的时候,那眼珠子都快盯到这戏楼班主的身上了。妇人醋性又重,这才老来找茬。
本来星茗一直躲着,妇人今儿撞见还觉得可以解解气,哪知道冒出来个要命的煞神!
景和光冷哼一声:道歉。
妇人看一眼地上的木头栓子,低头道:对、对不住。
景和光望一眼星茗,再望向楼下:你跟谁道歉呢?
旁边一堆人瞧着,光是道歉一句,这金国妇人都觉得丢人万分了。结果景和光还得寸进尺,女人心中渐渐有些恼,面上也带了出来。
景和光看着她表情转变,手无声地抄起桌上的茶壶。
妇人:
男人手里的木头都能扎进石板里,她的脑门可顶不住那茶壶!
妇人很有眼色,连声道:星班主,对不起!我嘴臭眼瞎,您莫怪。
春分解气万分,趁机发泄道:现在知道自己嘴臭了?
立夏说话还有些奶音,个头矮,根本看不到楼下,但也踮起脚气呼呼地道:坏人!
听妇人道了歉,心神有些动荡的星茗开口道:算了。
那些官差还知道避讳,这些见坏就收的真小人却是最难缠,星茗懒得吵。
这句算了出口,事情才算了了。
楼下的金国妇人拔腿就走,好像背后有东西追她一样。看热闹的人也张望两眼,低头往前快走。
最后窗户没关上,就敞开着,金灿灿的光从外面带来温度。
春分嘟囔道:班主你就是脾气好,换我我要揍她的!那个人找茬好几次了都。
算了,她也可怜。星茗摸摸春分的头,神情意外温柔。
景和光却不赞同,在一旁问道:那你就可恶了?
那女人骂星茗勾引男人,估计是家里男人心思飞了。可戏楼又不是花楼,只是个听戏消遣的地方。女人要骂,还不如回去骂那不合意的男人!
星茗丹侧过脸,凤眼斜转,微抬下颚:对她来说,我当然是可恶的。
那颗红痣正冲着景和光,惹得他差点伸手去碰。
景和光捻了一下碰过星茗的右手的指尖,想着要不今日就不洗手了?
景和光道:她对我来说,也可恶得很!
春分用力点头:可恶得很!
立夏:可恶!
对着这三连的可恶,星茗笑了起来,眉眼间的疏离忽地消散。
他这一笑,眼波流动,像是冬去春来。
景和光有点馋。
他馋人。
肚子馋吃的。
于是景和光肚子咕叽叫了一声,让他尴尬地红了脸。
景和光清一下嗓子,正色道:我刚醒来,出来就找你了。我名景和光,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是什么公子。星茗道,你瞧着应当比我年长,景兄唤我星茗就行。
两人客气地说了两句话,春分和立夏都盯着景和光这个新鲜人看。
听到景和光说起救命之恩,春分又想到他方才的英武。
有这人在,肯定就没人能欺负班主了!
春分心动道:景大哥,戏文里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我们班主救了你,你可不能赖账!
景和光:!!!
小朋友你怎么如此乖巧能干,你的糖葫芦有了!
景和光笑着回道:我不赖账。
星茗耳热,又捏了春分的耳朵:你去拿些包子和馒头上来,若有浆饮也取两碗。
哦。春分老实地点点头,然后眼睛瞄向景和光。
景和光笑着冲他点点头,春分就开心地带着立夏跑了。
春分立夏一走,楼上只剩下两人。
星茗忽地想起景和光脚上的伤,低头去看。
景和光出房门时就听到有人骂人,又听到春分和楼下的妇人对骂,也忘了自己的脚,一路直奔窗户边。
他过来的时候走得快,才出现得突然。
可本来受伤的脚这么一折腾,血就又冒出来了一些,包裹伤口的布上渗出了一条红色的短痕。
星茗看着,觉得心里抽了一下。
你快坐下!星茗说道,然后拖出条凳,方便景和光直接坐下。
没事,不太疼。见他心疼,景和光心里还偷偷高兴。
星茗却看着他的笑有些恼,瞪了他一眼。
瞪过之后,才发觉自己无礼,对着这个男人都没了章法。
星茗去取了药,拆下布带,上药再给景和光换新的。师傅没去世时,也就前两年的功夫,他还常给鱼叔打下手,做这些很是利索。
不过低着头包扎男人的腿,星茗心里却是乱糟糟的。
他昨夜还为了这男人可能骗他还生气;今日男人帮他,他更觉得男人好了;然后春分说了那种小孩话,男人竟也应了
这是什么事?!
就算他是想男人了,难道这吴国来的男人还能缺男人?
亦或者,是对方见色起意?
星茗想到自己的脸,以及那无数有着歪心思却根本不敢说也不敢做什么的金国男人,心里有了个大概。
不过金国男人他嫌弃得很,这男人他却是讨厌不起来。
星茗抬头看了眼,目光落在景和光的脸上。
景和光瞳孔微张,认真地问:怎么了?他又低头,有些心虚地道,伤口应当没严重太多。
景和光想明白了,星茗刚刚瞪他,肯定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
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对得上了。
gu903();他心里有预感,星茗是自己对象,所以反应一直不太对,对着小春分的调侃也乐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