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杜思惊喜道。
路上慢慢说,我们走。段景衡一把拉起他,屋外,马夫正驾车而来,杜思不做细想,毫不犹豫的跳上马车,与段景衡一同离开云州。
你如何逃出来的?杜思十分好奇,他本想段景衡会处理好一段时日才回来见他,没想到这样快就来了。
多亏我父亲。段景衡明亮的眸子暗淡许多,我与太上皇交代我父亲对我说的话,他便放我走了。
会有人追来么
杜思担忧道,他总认为,周承望不会轻易妥协。
而段景衡却十分肯定,不会。
为什么?
你听我慢慢讲
两人于马车上畅谈,此时此刻,皇宫金銮殿内,却正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的好戏。
什么?您将他放走了!
周承望的咆哮声回荡在殿中,他狠狠望向坐在高位上的人,愤怒的眼中饱含极深的不甘。
段景衡已向我辞去官位,没必要再追究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殿上传来,但周承望离他过远、也实在过低,看不清那人脸上是何样子。
父皇!他虽已辞去官位,却不保证段景衡不会与小人勾结、迫害大周!您怎能放他走呢?周承望暴躁道,遂又想起一人,还有杜思,此人虽无官位,知道的却不少
周承望眼瞳微动,其中闪过几丝狠戾,不如请来礼部侍郎,将这两人除之为快!
你已与礼部侍郎关系如此亲密?周瀚治反问道。
回父皇,儿臣与他只是单纯的君臣关系。周承望不卑不亢道。
周瀚治默了许久,突然叹息一声。
承望,杜永秋曾救过你,杜思是他唯一子嗣,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在心里一直感激杜伯父对儿臣的救命之恩,可大周社稷为重,不得掉以轻心啊!周承望摊开手,他底气十足,展露出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哎
父皇,儿臣还有一问未解。周承望突然垂眸恭敬道。
你且问吧。
段修谨身体素来强壮,那日为何却萎靡不振?周承望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望向坐在高位的周瀚治。
段修谨将我抚养长大,对我恩重如山,即便身患重病、仍不忘保护儿臣,看到他死在儿臣面前,儿臣的心当真痛啊!
周承望笑眯眯地说,周瀚治沉默许久,只见周承望又道,儿臣见父皇气色不佳,定是今日朝中事务繁忙,让父皇累了,儿臣便不打扰您休息。
周承望直直退出金銮殿,周瀚治坐了许久,头上冕旒珠帘微动,一阵风吹进,他骤然起身,离开金銮殿。
殿外,曹正业等人迎来周承望,纷纷行李,却见周承望面色僵硬,甚是不快,几人相互对望,都没有做声。
父皇今日操劳过度,本王想尽孝道、替父皇分担一些,现想请教各位大臣,不知你们有何建议?
众人面面相觑,曹正业率先走出一步道。
臣有提议。
其他人正犹豫着,有几人效仿上前。
臣也有提议。
最后,众人纷纷附和,周承望见此情景,脸上终于展露一抹满意的笑。
其中经过便是如此。
段景衡向杜思解释清楚后,眼中不禁沾染几分抑郁,杜思极为惊骇,原来,段景衡的父亲段修谨一直便知周瀚治的性子,甚至于连最后的死,也心甘情愿。
父亲叫我不要往心里去,这是他的选择,他只希望,我能与这些人脱离关系,今后做我喜欢做的事。段景衡叹息道。
杜思又望向京城方向,远离这是非之地,果然是明智之举。
我终是没向你父亲说清楚杜思十分遗憾,段修谨还不知他们的关系。
谁说他不知道。段景衡隐含笑意的声音响起,杜思讶然抬起头,却见段景衡亮晶晶的眸子。
父亲说,要我与你好好的,既然我已与你承诺长厢厮守,便绝不能负你。
段景衡握住杜思双手,双眼盈满柔情,杜思粲然一笑,眼中也是布满柔情。
二人深情相视,窗外繁星映满天际,杜思想,其中定有几颗掉落段景衡眼中,否则他的眼也不会如此明亮。
杜思,往后,我能与你真正在一起了。
他轻轻拥住杜思,仿佛怀中所抱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藏。
杜思笑笑,随即问道。
我们要去哪儿?
回到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马车装载着杜思与段景衡的美好的意愿绝尘而去,段景衡之父段修谨为周瀚治付出所有,杜永秋又何尝不是?与杜永秋不同,段修谨并无强迫段景衡踏上官路,杜永秋却令杜思陷入一度危机之中,或许,他想杜思的性子不会像自己一样吧。
杜思早已代入这个角色,起初,他自愧自己侵占这具身体,随着杜思逐渐涉世,杜永秋与小荷的故事令他为之感叹,杜思成为真正的杜思,帮他完成遗愿,他已分不清自己原来的身份,杜思就是杜思,他自打帮杜永秋起,便不在乎身份了。
世间万物交迭,朝代更替,无物能与世长存,大江东去,陈迹消逝,杜思却有幸在这异世当中,紧紧抓住属于自己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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