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虽说那三人昨晚进过夫人书房,可平日里对夫人也是有许多怨言的,知县大人正是考虑到这些,才将他们带走。

小厮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杜思双眼一亮,连忙问道。

哦?三个下人对夫人有何怨言?

莺儿是夫人的贴身丫鬟,秦夫人常常打骂她,有一次还将她轰出房门,那时正值寒秋,莺儿在冰天雪地里被冻了一宿,此后也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小厮说的绘声绘色,杜思听的也认真,接着,账房先生、柴夫与秦氏的恩怨也被他诉之于口。

庄府的账房先生名叫郑秋,他十分聪明,有得一手算账的好功夫,可被夫人蒙骗、写下卖身契,要在庄府工作满三十年,违约要收他足足两千两白银。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杜思有些呆,他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见到最多的钱也只有霖水县丞塞给他的银票。

府上的柴夫没有名字,不过他力气大,我们都叫他力哥,力哥父母早亡、身世凄惨,大家可怜他,常常救济力哥一些粮食,但被秦夫人发现后一并夺取,喂了看门的狗。

小厮边说边摇头,杜思听的目瞪口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作死的人,秦氏此人真不是一般的刻薄尖酸啊。

这时,有一高大男子越过二人,他见杜思是个生面孔,转头朝他投去友善的笑容。

这人是崔胜勇,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虽然秦夫人也总是打骂他,但崔胜勇从来没同夫人摆过脸色,背后还极为尊敬她。小厮解释道,不久便走过去与崔胜勇谈话。

崔胜勇生的浓眉大眼,极易令人产生好感,杜思朝他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庄府。

天色渐黑,雨不知何时停了,周遭十分静谧,一股凄清寒风紧逼杜思,他捏紧手上的草鞋,加紧步伐回去。

石桥上无一人影,惟有桥下流水在不紧不慢的流淌,杜思走过石桥,一抬眼便看到桥边伫立的高大身影。

他脊背挺直,英挺的眉眼有许些淹没在黑暗阴影下,无端生出几分肃杀之意,令人止步。

杜思揉揉眼,脚步不禁慢了,高大青年听到声响,微微侧脸,一双墨瞳犹如寒潭深涧,却比寒风温柔许多。

大人,回去了。

井恒微微启唇,等待杜思走下桥。

杜思立即一步并作两步飞奔下桥,井恒跟在身侧,一言不发。

我今日又去了庄府,得到一些消息杜思突然来了兴致,同井恒开始诉说今日的发现。

长路漫漫,冷风萧索,柳叶翩跹,这一次,杜思不再只身独赴夜路。

明月当空,那一尖月牙犹如井恒嘴角轻勾的弧度,醉人而迷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把时间设错了,实在是太蠢了(捂脸

第29章书房女尸(五)

杜思第二日睡了个回笼觉,秦氏一案他自觉没有问题,县令抓嫌犯有根有据,仵作也十分靠谱,雨季未过,他已向隆化祝知县寄去书信,只是不知何时抵达。

杜蘅早早起床,帮杜思打点好一切后便开始学习,杜思顶着一头乱发刚出房门,就见到坐在角落里看书的杜蘅。

他看得入神,竟忘记自己坐在一片灰尘上,杜雨站在另一端,她一见杜思出来,便一直盯着他。

坐在这儿脏不脏,快起来。杜思将杜蘅一把拉起,并拍拍他身上的灰。

公子,我都学会了!杜蘅合上书,睁着亮晶晶的眼望着杜思。

你都学会了?杜思有些惊讶,当他在开玩笑,不错不错、国|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公子,我真的都学会了,不信、我背给你听。

杜蘅开始背起书上内容,杜思一开始还是笑着的,但随时间推移,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杜思连忙翻开书本,确认起杜蘅背诵的内容。

直到杜蘅背完全部,杜思感觉自己的嘴已经合不拢了。

我可没有骗你。杜蘅昂起小脑袋,突然望见杜思的鸟窝头,公子,你还没梳头,我来帮你吧。

我自己会梳头

我来帮你!

杜思被杜蘅推进房,按在椅子上任他摆布。

你怎么变得这么懂事。杜思笑眯眯道。

这本就是我的份内事,公子你一直拦着不让我做,即便公子将我看做亲弟弟,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

杜蘅这一番话令杜思心中感到震惊,他微微侧过脸,正好瞄见杜蘅眼里所透出几分的成熟。

别人家的奴仆待遇如何,我心里都清楚,但公子与他们都不一样。杜蘅微微一笑,增添许多童真,我十分庆幸自己遇到了公子。

那是,像你公子这样好的人不多见了,快来笑一个。杜思调笑道。

主仆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声传到屋外,杜雨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闻声立即撇过头,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对了,杜雨姐姐在公子门前守了一夜呢,今早我刚起来就看到她靠坐在门左侧,似是睡着了。

在门外守了一宿?杜思皱起眉。

是啊,杜雨姐姐虽然长得有些凶,对公子确无三心二意。杜蘅夸赞道。

正好,杜蘅刚将杜思头束好,杜思便急急起身,拉开门走出去。

公子?

身后杜蘅的呼唤传来,杜思伫在门前,客栈却没有了杜雨的身影。

由于杜思吩咐众捕快不用待命,各忙各的事情就行,大家一大早全都消失,去了邺城其他地方游玩。

我们也出去。杜思拉上杜蘅也离开客栈。

杜蘅学习上极有天赋,好不好将来还能谋个一官半职,杜思想起自己,从现代来,脑中留有许多科学法医知识,现在便可以教给杜蘅,为这个世界做出一些贡献。

古往今来,冤假错案不在少数,这世间不知有多少蒙受冤屈之人,那些确凿证词或石沉大海、或渺无音讯,无辜生命遭受不幸,只因为缺少了一个明断是非的人为他们主持公道,这样,未免太过不公。

杜思走在街上,一旁柳树青青,泉水叮咚,来往行人匆匆,各行其道,互不干扰,邺城如此宁静致远的景色却不能使杜思的心平静下来。

隆化偷盗一案已破,好在无人员伤亡,可霖水县戚絮贞却是无辜枉死,只因罪犯的贪念,一个正值年华的少女便悄然离去,又因一个小小丫鬟龌龊思想,差点蒙受不白之冤。

世道本不公,杜思明白这一切,可胸腔中那一颗为沉冤昭雪、澄清玉宇的心却跳动不已,只要它仍运动一秒,他便要为这个信条而奋斗。

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诶,公子,你看那个人。杜蘅的惊呼打断杜思的思绪,杜思悠悠转醒,顺着杜蘅的手指望向那人。

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身穿锦罗绸缎,腰带围了一圈金箔,并携有一块上好的玉佩,极为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