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全不知情。
孟栖忽然想起上次师傅来到他家,父亲和师傅在书房聊了不久,难道就是这件事?
师傅在提醒父亲?
孟栖恍然醒悟,原来如此,原来师傅早就知道了!
这一周周末,他想回一趟家,于是跟邱渡说不去公司了。邱渡便给他安排了司机,还让管家买了些补品,让他帮忙带给伯父。
孟栖一时不知怎么处理。
他跟邱渡在一起的事,没跟他父母说起,这些补品,难道说是堂翊的舅舅送过来的?
好像有点奇怪。
堂翊的舅舅为什么无缘无故送他爸补品,明明是自己过去住,对方反而还更客气。
孟栖想了想。
心里也有了主意。
他说是自己买的不就行了。
车子刚开到别墅门口,孟栖透过车窗,看到他妈在门外等着,打开车门走了过去。
“妈,你怎么在外边?”
梁雪笑着说:“你昨晚不是打电话说要回来吗,我没事就出来看看。”
她也看到了管家和司机提的补品,神情讶异:“这是什么?”
“唔。”孟栖避开她的视线,含糊不清地说:“……给你和爸买的,我让人随便买的。”
梁雪笑得灿烂。
“长大了。”
孟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他跟着他妈进了客厅,环顾一周:“爸又去公司了吗?”
梁雪洗来一些水果,端过来:“可不就是,他成天都在忙。最近公司那边又出了点事儿。”
孟栖立马坐直:“什么事?”
梁雪怕他担心,便说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你爸心里有数。来来来吃水果。”
孟栖接过水果。
他有点心不在焉。
手机响了,孟栖低头看了眼,差点噎着,他抬头悄悄看向他妈,见她没注意,便起身。
“我接个电话。”他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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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到了吗?”
电话对面,低沉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刺激着孟栖的耳膜。
他若无其事揉了揉耳朵,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到了。”
孟栖问:“你下班了吗?”
之前他提过要回家这件事,当时邱渡并没有说什么,也没说见见自己爸妈什么的。
但礼品却准备好了。
孟栖听见电话那边有人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过了会儿,声音没了,邱渡似乎换了个地方。
邱渡走到茶水间,给自己接了杯水,泯了口:“今晚要加班。”
“我之前查了卞道士有关的资料,他还在医院里。”邱渡食指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
孟栖愣了下。
卞道士是堂翊背后的那个人,之前师傅和邱渡都跟他说过。
他正想要说什么,就被对面的邱渡打断了:“本来我以为他会第二天转移走,但没有。如果你要过去,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你去做什么?”孟栖问。
邱渡转过身,靠在墙壁上,指腹从杯臂轻轻擦过:“以防万一,说不准这是一场鸿门宴呢。”
孟栖一想,也对,对面那人知道他有相机,还把卞道士留医院里,这一点就十分可疑。
如果孟栖过去给卞道士拍一张,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这么好的机会,就算是鸿门宴,孟栖也得去。
“好。”孟栖说。
挂了电话,孟栖下楼,发现他爸已经从公司回来了,神情有些疲惫,梁雪正在给他捏肩。
梁雪满脸的心疼:“都说了让你别坐那么久,看吧,腰酸背疼,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吗?”
孟友华握住老婆的手:“等熬过这段时间,公司就没什么大事儿了,你也知道……”
他余光看见了楼上的儿子,愣了两秒钟,这时候才发现沙发上有两盒补品什么的。
“爸。”孟栖走下楼。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孟栖不急不缓走到沙发边坐下,拿着水果在吃:“……我都听妈说了。”
孟友华:“什么?”
“公司的事。”
孟友华用责怪的眼神看向妻子,然而妻子白了他一眼:“你这几天忙着公司的事,身体都弱成什么样了,还不许我念叨两句?”
儿子在这儿,孟友华脸皮比较薄,死鸭子嘴硬:“怎么就身体弱了,不就是熬了两天夜吗。现在做生意的,谁不加班,谁不喝点酒,正值壮年,休息一段时间就恢复了。”
说道这里,梁雪更气:“你还有脸说熬夜,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年轻人就是因为熬夜,什么猝死,什么癌症都通通找上了门!”
“你还仗着你正值壮年,说什么休息就恢复了。孟友华,你多大年龄了你不知道吗?!”
“老婆你别生气。”孟友华知道老婆是心疼自己,忙说:“你看,我今天不是回来了吗,这才七点钟,吃完饭看会儿电视也才九点钟。”
“我一定早睡。”
孟友华为了让老婆不在“熬夜猝死”这个话题上纠扯,对沙发对面面无表情吃了一肚子狗粮……哦不,是一肚子水果的儿子说道:“哎对了,我听说你在邱家的公司实习,邱总亲自带着你学习呢?”
孟栖差点噎了下,他冷静下来,把嘴里的苹果咀嚼几下,吞了进去:“是有这么回事。”
孟友华诧异:“怎么不来自己家的公司实习?”
“不想靠关系。”
这时,梁雪眼神疑惑地看了自家儿子两眼:“我听说,邱渡亲自带着你学习呢,这样挺麻烦人家的,人家连外甥都没这么优待。”
孟栖清咳了声,一直保持镇定的他耳根忽然红了,但脸上仍旧面无表情,睁眼说瞎话:“他想拉拢我,他知道堂翊进公司的目的,所以就想收买我,我还没答应。”
孟友华皱眉,想了想:“那你还是回自家公司学习吧,掺和别人的家事也不太好。”
梁雪也说:“我原先还觉得邱家那小儿子人挺不错,也有生意头脑。可他明知道你和堂翊是朋友,还来挖墙脚,这就有点……”
孟栖立马摆手:“妈,不是这样的,你不了解事情真相!”
梁雪疑惑:“什么真相?”
旁边的孟友华毕竟是做生意的,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堂翊那小子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他爸又狼子野心,邱总拉拢人也情有可原。”
想到什么,孟友华看向儿子:“你跟堂翊闹矛盾了?”
孟栖愣了下:“怎么这么问。”
“刚才你妈就说了邱渡两句,你就急了,说堂翊的时候,你声都不出。真闹矛盾了?”
孟友华询问他。
这一次,孟栖没出声,他沉默了几分钟,不知道怎么跟他爸妈说,“他出国留学了。”
梁雪诧异:“出国了?”
“嗯。”
“那你们这矛盾还挺大的,都闹到出国也不见面了。”
孟栖声音冷了几分,不是对着他爸妈,而是想到那个人:“爸妈,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认他做朋友,要是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我宁愿这辈子,上辈子都不会和他做朋友。”
“以后见到他,你们也绕着点走,他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说完,孟栖就上楼了,吃剩的半个苹果被他扔在垃圾桶里。
梁雪和孟友华面面相觑。
孟栖恼怒的对象是堂翊,不是他爸妈,因此上楼后,他就冷静了下来。同时,他也想到了这次回家的目的,是告诉他爸关于那个好友的事,总得把那个人抓出来。
晚饭时,孟栖提起这件事。
他若有若无地问:“爸,上次司复在书房跟你说什么了?”
“怎么了?”孟友华看他。
“就想问问。”孟栖耸了耸肩,端起旁边的银耳汤喝了口:“……他是不是说让你注意身边的好友什么的?”
孟友华顿了下:“他也跟你提过这件事情?”
孟栖心里瞬间了然,果然说的是这件事,于是在心里琢磨了下,思量,这才说:“爸,司复说的话不能不信,我听说他前几天给我们学校的同学算命,说他三天之内就会死亡,那同学不信,还把司复打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同学打篮球猝死了。”
孟友华听得一愣一愣的:“真这么神?”
“对啊!”
孟栖趁热打铁。
他干脆掰起手指开始数:“还有上次,我高中同学家里出了怪事,也都是司复解决……”
对面的梁雪看了眼儿子,再联系到上次在医院里,那个黄毛小子的父母感激的表情。
她用手肘捅丈夫:“听到没有,儿子让你注意身边的好友什么的,别被人家骗了。”
孟友华笑说:“知道。”
上次那个司复忽然说有事情跟他说,他就觉得奇怪。但这是儿子的朋友,孟友华从来不轻看任何一个人,便进了书房。
那孩子话很少,只不停地从兜里摸出符纸,有好几张。
“这一张,你埋到你家后院里。这一张,你放到枕头里,还有这一张,随身带着。”
婴儿肥少年这么说。
孟友华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了这三张符:“我们家是招惹到什么邪气了吗?”
初随嗯了声:“你识人不清,不过这不是你的错,而是你儿子被人算计。其他两张符你放好就行,那一张必须贴身戴着,防小人的。我为什么交待你,是因为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防住了基本就没事了。”
孟友华绷紧了脸:“你刚才说,我儿子被人算计?”
“这你不用关心,有我在。”初随起身,打算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事,他回头观察了一番孟友华的面相,摸着下巴沉思。
孟友华问:“怎么了?”
犹豫了下,初随还是没说,笑嘻嘻说道:“没事儿,我看你这面相能活到一百多岁,你妻子比你活得久,她是个有福的人。”
其实,初随看到的并不是这样,如果孟栖能成功夺回自己的命,父母便不受牵扯。而他母亲会在七十岁这年病死,父亲因为太想念妻子,半年后就会去世,当真用情至深。
难怪了,难怪孟栖说,上辈子他母亲去世没多久,父亲就跳楼了,当时公司面临破产,孟栖一直以为父亲是受不了这种打击才跳楼的。
初随也一眼就看穿了,他叹了口气,看来孟友华这辈子就是这个命,即使多活几十年。
从那天后,孟友华就把那两张符各自放在了枕头下以及后院里,另一张随身带着。
这件事他跟妻子也说过。
按理说,普通人听说了这些事,恐怕是不信的。为什么孟友华会相信,是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妻儿,反正这些符对他也没有损害。
最近这段时间,他无意间观察自己的几个好友,说实话,孟友华不太愿意怀疑自己的朋友,那几个老朋友都是几十年的朋友。
其中一个跟他关系最好的,每年都笑呵呵给他送这送那,孟友华发现他有一丝不对劲。
最近他这么忙,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这里。他在这个朋友身上查,越查越心惊,没想到这个朋友居然在公司的项目里动手脚!
这个朋友占有公司5%的股份,当初孟友华就是看这个朋友在艰难时候拉了自己一把,因此心存感激,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这些事,他没跟妻子说,因此妻子抱怨他最近加班,他也找其他借口笑呵呵过去了。
现在听儿子这么一说,孟友华心里自然门儿清,更庆幸自己这么早发现,要不然……
这后果他不敢想。
孟栖得知师傅提醒过父亲,而父亲明显很上心后,他松了口气。
第四十二章
去医院这天。
孟栖给邱渡打了电话。
其实邱渡已经知道很多关于孟栖的事情,包括他被堂翊借命,背后始作俑者是他姐夫以及父亲,或许他的亲姐姐也是默许的。
帝王命格,他也知道。
孟栖感觉老底都透了,除了师傅,也就只有邱渡知道。
连父母都不知道。
之前初随跟孟友华在书房里也没透露太多,只说孟栖被人算计,因此孟栖父母还不知道。
前几天邱渡打电话来,说去医院的时候记得叫他。
孟栖思考了一番,综合各种情况,邱渡是帝王命格,镇在那儿,就算真是鸿门宴也不怕。
于是最终叫了他。
到了医院,孟栖从病房透明的玻璃板看进去,就看到卞道士全身都裹着白色纱布,就连脑袋也缠着,一动不动,像个植物人似的。
这病房号是邱渡提供给他的。
在之前,孟栖从来没见过卞道士,甚至不知道卞道士的存在。
“他这什么情况?”孟栖问。
邱渡掀起眼皮,往病房里淡淡瞧了一眼:“被雷劈了,身体83%的面积被严重灼伤。”
病房里,除了卞道士,还有其他三个病人。
每个病床边都有家人陪着,说说话,只有卞道士身边是空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死了。
孟栖收回视线:“我们进去?”
邱渡推开门,刹那间,病房里的人都回头朝门口看过来,邱渡已经习惯被别人的目光注视着,因此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
倒是孟栖摸了摸鼻子。
病房里的人先是怔愣了一下,但也没怎么在意。孟栖发现这些病人家属若有若无多看了他两眼,尤其在他的胸口位置扫了两眼。
这再正常不过了。
孟栖带着相机,就挂在胸口。
估计这些病人家属以为他是个记者,来采访某个病人的,于是忍不住好奇看了两眼。
两人来到病床边。
卞道士依旧没动静,他全身裹着白纱布,只有鼻孔和眼睛露了出来。他这样子虽然看着严重,但没严重到住进ICU的地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钱,他住的只是普通病房。
看样子,似乎没人管他。
就站着的这么一会儿时间,孟栖脑子里已经千回百转。正好这时候护士过来换药,看到两人有些惊讶:“你们是这位患者的家属吗?”
邱渡:“不是。”
虽然回答了不是,但显然护士以为他们是认识的,毕竟来看望了,于是麻利换上药:“患者的大部分皮肤被烧焦,情况不太好,容易感染,内脏也严重受损。前几天还有人来照顾,后面就没人了,如果你们认识患者的家属,请赶快通知他们来缴清医药费,我们医院已经为他垫了不少。”
孟栖:“我们真不认识他。”
gu903();来一次医院,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被护士催医药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