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啊,抱歉,我突然想起自己酒精过敏。”
刘页:“……”
堂翊:“……”
然后,孟栖风一样地来,风一样地去了,不仅刘页周围的朋友看呆了,就连堂翊都纳闷了。
“你戏弄他?”他问。
孟栖说:“没,就是想确认一些事情,这事情复杂,等我回头问我师……老师再说。”
堂翊一顿:“什么老师?”
孟栖面不改色:“我记得小学老师的儿子小时候被拐卖了,刚才发现那男人有点像他。”
堂翊:“……”
孟栖和堂翊回到座位,这时候英子还在跟朋友跳舞,正嗨,孟栖心思还在刚才那男人身上。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刚才那个男的跟你舅舅是朋友?”孟栖问。
堂翊想了想:“好像是一起留学认识的,后来被我舅招揽,应该在我舅公司上班吧。”
“你在你舅公司实习?”
堂翊敏感地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
孟栖还没说话,他的照相机里忽然吐出一张照片,两人视线均落在那张诡异照片上。
孟栖清咳一声。
把那照片收了起来。
堂翊问:“你刚才按了按键吗?”
孟栖含糊道:“嗯,可能手指不小心按到了。”
这照相机是师傅给他的,说他才学了一个月,学得不精,有的东西他看不出来,相机却能看出来,但一般都需要他手动拍照的。
他也觉得奇怪。
刚才他两手都放在桌上。
堂翊伸手:“给我看看。”
孟栖只好把照片拿起来,看了眼,他怔了下,与其说是照片,还不如说是一张黑纸片。
上面什么相都没有。
堂翊远远瞥了眼,见上面什么都没有,笑了:“果然是按错了,这地方又是黑灯瞎火的。”
孟栖心神有点不在状态。
刚才相机对着的方向,好像是堂翊所在的方向,而堂翊身后,远远坐着刘页和他的朋友。
怎么会是黑雾呢?
堂翊注意力还在之前的话题上,对照相机的兴趣显然不大:“对了,你刚刚问我在我舅公司实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哦,我就是想让你问问你舅,看方不方便,我也想进公司实习实习,毕竟快大三了。”
孟栖语气自然地说。
堂翊脸色复杂:“你是接近我舅还是刘页?”
孟栖怔了下,决定将先前的戏演到底,便清咳一声:“喂,我说你想得有点多啊,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的,其次才是帮小学老师看看这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堂翊被气笑:“鬼才会相信你吧?”
孟栖:“……”
不。
鬼可能也不相信。
第十章
堂翊闷闷仰头一杯,重重放在桌上,这是孟栖的想法,他作为朋友改变不了什么。
“你自己跟他说。”
这个他,自然就是邱渡了。孟栖微叹了口气,他是真的觉得最近的堂翊有点古怪,看得出堂翊心里有事,孟栖也不好多嘴去问。
确切地说。
堂翊心里十分焦躁。
但他面上却十分平静,喝了两杯酒,他头脑好似清醒了些,回忆这两天自己的举动。
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他自嘲地笑笑,想告诉自己不用这样紧张,那个有凤命的人不一定是孟栖,他这样暗示自己,这两天睡觉前都在暗示自己。
可是没用。
那根弦始终绷着。
好兄弟丢下这句话,孟栖也没死脸色,他心想,去就去呗,那男人又不是洪水猛兽。
而且,从这两天的观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果。
堂翊跟他舅关系并不怎么样。
因此这个拜托。
好像是有点难为堂翊。
酒吧,灯光摇曳,舞池里各种群魔乱舞,音乐声震耳欲聋,孟栖皱眉往那方向瞥了眼。
他忽然愣了下。
定神仔细看了看,里面的确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然,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最近他查了不少关于邱渡的资料,包括他的学历、人脉、势力、绯闻等等。是的,没错,作为一个大老板,而不是明星,邱渡居然也有绯闻。
毕竟邱渡也投资过娱乐公司。
公司旗下的艺人,应该都知道大老板的名号,堪比专业模特的身材,完美的黄金比例,刀削斧凿的轮廓,不输任何公司的娱乐明星。
追求者暗恋者比比皆是。
这个在舞池里尽情扭动的人,当然不是邱渡,他那么矜贵优雅的人,估计是不会扭来扭去的。
那人是陆皓月。
孟栖眯起了眼,若有所思,不怪他记性好,前几天他下飞机,被几个小姑娘差点误认成陆皓月,不仅眼睛尖,他耳朵也是非常灵敏的。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们口中的“皓月哥哥”是为何方人物,直到堂翊之后也提起过几次。
又是跟邱渡有关的。
孟栖在查的时候。
不免就多了几分关注。陆皓月眉目清秀,脸颊有丁点儿婴儿肥,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很单纯迷茫的模样。
但他扭得太妖了。
天使的脸蛋,妖娆浪荡的舞姿,这两样同时出现在他身上,杂糅在一起,冲击力是有的。
相信在座不少男人都想狠狠捏碎他,毕竟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
孟栖看见,果然周围的男人都眼冒狼光,绿油油地盯着这块肉,而肉还是纵情摇曳……
孟栖想到那张绯闻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是一个酒店的房间窗户边,狗仔应该是从对面那栋楼拍摄的,恰好当时窗帘没拉,于是,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就被定格了,虽模糊,但还是能辨别两人身份。
孟栖看了那张照片,陆皓月从邱渡的背后抱住他,而邱渡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看着窗外,眼睛看着的好像就是狗仔所在的房间。
都抱在一起了。
还有什么可洗白的。
孟栖看了舞池会儿,啧啧两声,心道,原来邱渡喜欢表面乖巧,实际浪荡骚点儿的。
男人嘛,能理解。
堂翊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陆皓月,想到了什么,他无意说:“……说实话,我不太理解我舅,他是怎么看上的这个花瓶。”
没错,就是花瓶。
练习生出道,除了那张天使般的面孔,就只会对着别人撒娇,跳舞唱歌没有一样有实力,就说唱歌吧,估计得要百万的修音师才能把他的小破音拉回来,跳舞吧,明明是团队舞,偏偏被他跳成独舞,记不住动作,慢半拍,跟野鸭子划水没区别。
可耐不住人家长得可爱啊。
而且又会撒娇,对化妆师、工作人员一口一个姐姐,把这些老阿姨们的心都喊融化了。
老阿姨们这个称呼只是玩笑,化妆师们其实都非常年轻,也才二十三四五岁,但她们喜欢自称老阿姨,带有一种调侃的心态。
说实话,堂翊走在路上,也有被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叫过叔叔。
当时他是懵的,要知道他也才二十岁,长得也不显老,后来见孟栖也被小孩儿叫过叔叔,他心里就平衡了,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
孟栖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花瓶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侮辱花瓶。”
堂翊:“……”
他忍不住笑:“不是,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孟栖坐在旋转椅上,单腿随意撑着地面,他腿很长:“那你想听什么,听我夸他?”
堂翊轻嗤:“他也配。”
孟栖抬眼,轻轻转了转酒杯:“你好像很讨厌他?”
堂翊顿了下。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
——
回到别墅,堂翊才想起自己女朋友还在酒吧,孟栖憋笑,让他赶紧开车过去哄人。
堂翊懊恼不已。
孟栖进了客厅,他走到沙发坐下,拿起胸前的相机上下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张黑色照片在他兜里。
他摸了出来,若有所思,师傅没告诉他黑相代表什么,只说这相机是他的前前前师傅传下来的,放在那儿,好几百年都没用了。
为什么没用呢?
孟栖问过,师傅沉默片刻,什么都没说,就在孟栖觉得会不会像电视剧那样,这相机在等有缘人,而自己就是那个有缘人时。
他师傅语重心长:“徒弟啊,这相机是初级进门才会用的,而我们道观已经很久没有你这样弱的弟子了,能招进门,那都是一等一……”
孟栖嘴角抽抽:“……”
其实吧,说得确切点,他算不上真正的弟子,师傅说,他没有修行这方面的根骨。
简单说,不是这块料。
但他还是破例教了孟栖很多东西,后来,孟栖问过为什么,师傅说,锄奸扶弱是门派的宗旨,他被人借命,背后的人已经触犯了天道,因此,他也愿意破例帮助孟栖。
师傅说,他命不该绝。
孟栖盯着这张照片发呆,摸了摸下巴,仍然看不出所以然,直到脖颈处传来一片冰凉。
他打了一个寒颤。
转过头,什么都没有。
孟栖并没有惊恐或者惊慌,他维持着转头的姿势,许久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轻描淡写收回视线,眼神再次定格在那张黑相中。
而这一次。
黑相里仿佛有个漩涡。
充斥着诡异,阴森。
里面仿佛有一只血淋淋的眼睛正盯着面前的少年,冰冷又散发寒意,带着意味不明。
孟栖手抖。
黑相掉落在桌上。
瞬间燃起一团淡蓝火焰。
孟栖怔住了。
这时,他听到楼梯间传来微小的动静,抬头看到了男人。
邱渡手里端着咖啡,正不紧不慢往楼下走,无意一瞥,看到客厅的少年,脚步微顿了下。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
当孟栖再低头看向桌面时,那里别说灰烬了,连米粒大小的渣渣都没有,干净如新。
他再次抬头。
目光落在邱渡身上。
“怎么这样看我?”邱渡今天显然不忙,他走到对面坐下,动作自然地把咖啡放在桌上。
“你刚有看到什么吗?”孟栖依然紧盯着他,桌下,他的手握紧:“……有点不同寻常的。”
绝对不是偶然。
这相机照出来的相从来不会自燃,这次是第一次,最大的巧合,就是邱渡突然出现了。
肯定跟他有关。
邱渡懒懒说:“有啊。”
孟栖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刚才照片的自燃真的跟邱渡有关系,或者说,跟他的紫气有关系,他心里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这相机拍出来的,基本都代表着有不祥的东西,上面笼罩着黑气,而黑气是恶鬼或者邪恶的东西才有,紫气又是天底下可遇不可求的东西,那些黑气自然是畏惧和惊恐的。
“你不就是吗。”
邱渡随后补充一句。
孟栖愣了下,好半天才回过神,将男人前后的两句话细细想,脑袋上瞬间浮现黑线。
“……”
邱渡难得开了回玩笑,嘴角轻挑,想起昨晚那脏了的衬衫,他轻轻泯了口咖啡,随意问:“出去玩了?”
孟栖唔了声:“嗯。”
“今天本来要去参加会议的,但衬衫脏了,索性就让助理推迟了。你好像玩得挺高兴?”
邱渡慢条斯理说道。
他没一点儿欺人太甚的自觉性,也没顾及到对面是个少年,把商人的唯我利益表现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对面的少年瞪圆了眼睛。
孟栖张了张嘴。
然后又默默闭上了嘴。
得,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他走路不看路,把人家衬衫弄脏了,承诺要洗却自己忘了。
该!
但他忍不住说了句:“你……只有一件衬衫吗?”
邱渡抬眼:“这是数量的问题吗?”
孟栖:“……”
他有一种被兴师问罪的感觉,可是,又好像没被欺负,这是被调侃了?被长辈戏弄了?
他有点分不清。
他不自在摸摸鼻子:“那个,我一定帮你清洗干净。导致你会议推迟,我感觉很抱歉。”
“嗯。”
男人接受。
“会做饭吗?”男人忽然问。
第十一章
话题转移得太快,孟栖“啊”了一声,下意识回:“会。”
“嗯。”邱渡交叠着双腿,“秦姨家里有事,今晚不会回来,你要是方便的话……”
“很方便!”
孟栖自告奋勇。
本来之前就忘了给人家洗衬衫,心有愧疚,这时候让做点饭,孟栖表现得异常积极。
好似弥补似的。
厨房里,孟栖认真择菜,在水龙头下洗着菜,没注意到邱渡已经无声无息来到了门口。
邱渡有点诧异。
因为孟栖不像是会做饭的人,他的那双手,修长洁白,骨节分明,带着一股冷色调。
更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像弹钢琴的手。
精致又漂亮,但不显女气。邱渡的视线在他沾满水珠的手指上停留几秒,不动声色移开。
“这倒让我很意外。”他说。
孟栖听到声音,回头,情绪没有多大起伏:“意外我会做饭吗?其实也没什么,虽然家里有保姆,但我更喜欢自己做自己吃。”
邱渡没说话。
孟栖也没说话,他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眼眸里自嘲的情绪。
怎么可能呢,一个会弹钢琴的小王子,怎么会糟蹋自己的手,什么叫更喜欢自己做饭,都是谎言罢了,他前世有过一段艰难时光,每天坐在出租屋里吃泡面,去菜市场买菜,然后自己做,手臂都被烫了几个泡。
gu903();就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