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为什么没人来找你啊?夏星问。
童远点点头。
赶工在给你做指甲套呢,夏星笑眯眯地,平时指甲不会划到自己吗,睡觉的时候没有自我意识,指甲那么锋利,你日常生活都会不方便啊。
童远愣了愣,看见自己翘着兰花指抓住汉堡的爪子,又默默地继续开吃。
吃着吃着,咸湿的泪水混入食物中,童远小声打着嗝,周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除了夏星,没注意到他在哭,而夏星也体贴地别过眼,这孩子现在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发泄世上并不存在感同身受这回事,她父母双全家庭和睦,天生就站在很多人目标的终点,即使她能体会到童远的痛苦,也不必去高高在上地去安慰这孩子,我能理解向来是一句空谈。
童远哭够了,也吃完了,眼眶酸涩:姐姐,我妈妈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没那么快,不过人抓到了。夏星想了想,在一旁坐下,你愿意提供下证词吗?
童远咬了咬唇:那是我妈妈的追求者,据说在外地做生意,他们相亲失败,但那个男人就是要追我妈妈,还追到了学校里,因为实在太烦了,影响也不好,妈妈约他谈一谈,他们吃完饭,那个男人非要送妈妈回家然后就,然后他在楼下待了好久
妈妈锁了两道门,还不放心,把窗户都关得好好的。谁知道他是从天台上放绳子下来的童远情绪太激动,突然抬头看了夏星一眼,瞳色一瞬间从深褐变成赤红夏星眨了眨眼,他的瞳孔颜色又变回去了,而童远似乎没注意到哪里不对。
夜风微凉,童远披着自己母亲的大衣,并不很冷,他似乎很想等小猫的治疗结果出来,于是夏星也不劝他去休息。
童远:嗯
我叫夏星。
夏夏姐,小孩挺不安,我们种花,像我这种特殊人群是不是很多啊?
夏星还是微笑,托腮思考一番:嗯反正不止两三个吧。齐盼盼、韩瑶光、愚知、青九、画骨加上童远,正好六个,凑了个吉利的数字。
童远仿佛松了口气:那我还能上学的吧。
夏星猜到他在脑补什么,也没有嘲笑这孩子:放心,你不会失学的,虽然对你的安排还没下来,但你这个年龄,教育绝对是第一位,她看了眼对方的手,如果收不起来,就在组织内部单人辅导,如果你手的问题能搞定,应该可以去学校学习。
种花家可不会让孩子上战场。
童远小声道了谢,脑袋还有些乱,周围都是不熟悉的人,他是不是偏头看向临时手术室,慢慢的,头一点一点,靠着椅背睡着了。
夏星这个年纪,熬夜倒很熟悉,她刷着手机抬头,没多久捧来一条薄毯,谁知刚刚碰到童远,男孩立刻睁开了眼睛,双目清明。
嗯?
童远眨眨眼,认出了自己在哪,天际都快泛白了,他似乎又困了,眼皮重新拉拢下去,还小声道了个谢,配合着抬起手,不让自己的爪子把毯子刮坏。
夏星笑笑:还挺警觉?
我也不知道夏夏姐,你靠近过来我闻到你的味道了,而且有预感。话没说完,童远重新睡着了。
那孩子究竟是什么?王林把愚知堵住时是这么问的,他眉间皱起深深的沟壑,身上还缠绕着烟味,什么叫做觉醒的半妖。
没有人相信愚知建立公司,售卖全息游戏就是为了赚钱,或者游戏梦想?灵界和妖精绝对还有别的想法。
如今另一只靴子落地,以王林为代表的某些人不知是否松了口气。
愚知:很多年前,妖和人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所以像是种花,留下了这么多关于妖与仙的传说。
王林点了点头。他们站在拐角处,披着深蓝星光的夜色已褪去了,拂晓的晨光笼罩大地,在浅金色阳光下,人偶的面容微微反光,琉璃般的眼眸不带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
愚知:所以那时候,灵界是与人间重合的,地面上还生活着很多混血。
王林伸手:等等,怎么就重合了,人类寿命那么短,古代更短,妖精凭啥就和他们结婚啊?
愚知歪头,一缕发丝被清风撩起,拂过她面颊:结婚?没有这回事,妖怪们并不在意婚姻,他们行动随心,只想要获得欢乐罢了。
王林无语,又想要摸烟了所以说,会生出混血就是因为妖怪们喜欢搞一夜情?
后来灵界与人间分离,人类渐渐忘却这段历史,对着种族内的异种打打杀杀,外貌突变明显的都被杀死了,只有少部分近似人形的苟活下来,然后把属于妖精的基因传递了下去。
王林面瘫着一张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妖怪都是隐形基因?这段话传出去人类史和基因史都要重写吧,达尔文都要被气活咯。
他按了按一直在跳的太阳穴:我们
愚知:开会商量一下?
王科长皱了皱眉,反倒不走了:画骨、青九和你都是哪类妖精,童远祖上又是什么?
愚知轻笑了下:前两者他们没有答应,我不能说,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至于我,我不是妖,也不是人至于童远,他还没觉醒完毕,身体依旧在发育。上一辈的事情都已了了,让他自己决定想要叫什么吧。
王林敏锐地从这段话中提取出一个信息灵界的妖精似乎不多了。
可以想见,今晚很多人会一夜无眠不,王林走后,愚知向窗边走了两步,整个人从阴影中走到了阳光下,窗外,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窝在巢穴内,成鸟已经出巢捕食了,枝叶间都颤动着,响彻喜悦的欢唱,夜晚已经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明明靠着椅子睡了一夜,童远却没感到全身酸痛。他掀开毯子站起身,立刻闻到了生煎包的香味,就从他身旁的门内飘出来。
于是他小心地推开门,有穿白大褂的,也有没穿的,夏夏姐也在,一边吃早饭一边和人小声聊天,看到他了立刻招了招手:童远,来吃早饭了。
桌上除了生煎包还有油条豆腐脑小笼包糯米糕和白粥,丰富得很,童远很有礼貌地挨个叫人,男性除非头发花白其他一律叫哥哥,女性全都是姐姐,年龄横跨20到60,把一屋子人都叫得微笑起来,他们关切地给他递食物递水,还有人问他要不要喝牛奶。
童远环顾一圈,问道:夏夏姐,小猫呢?
和我来,夏星顺便塞了瓶盒装酸奶给他,先垫一垫肚子。
小猫救下来了,打结的毛发剃掉了大半,伤口包好了,像一只蚕蛹,露出的一点儿绒毛又软又细,因为术后感染的可能性不低,还在观察中,没被绑起来的左爪也捆在独属它的小病床上,麻药估计还没过,睁着一只眼睛打量外面,粉色的小舌头吐出一半。
除了他俩还有个一米高的小孩子扒拉着窗台往内看,头顶着一只三尾的猫妖。
gu903();哈!齐盼盼做出要机器人变形的姿势,烈焰神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