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下.身传来异样感觉,江恪安静几秒,伸手盖住眼睛,长长地吸了口气。
他怎么能梦到这样的许慎?他明明一直把许慎当朋友,当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按辈分来讲,江恪理应喊许慎一声哥,可他却对自己哥哥产生欲.望他疯了吧?
许慎适应能力很强,到湛市一中半个月就跟所有人打成一片,第一次月考时,居然不是垫底,还拿了个中上游名次。
许慎发现最近这段时间江恪这小孩在若有似无躲着他,平时除了上下学,吃饭之外,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自己是哪儿得罪江恪了,再加上学业繁忙,他也没时间深究青少年心理,于是打算随江恪去。
骆远得知许慎回来,很高兴,特地开车赶过来见他,约他吃午饭。
两人断断续续有联系,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许慎当即应下,给江恪发了消息让他中午不用等他吃饭。
骆远约他去了西餐厅,点了许慎爱吃的菲力牛排。
骆远比许慎年长两岁,此刻正在读大二,两人交流了些学术问题,骆远随口问:在国内适应得怎么样?
还行。许慎切了快牛排放嘴里,慢条斯理吃完后,他想到最近奇奇怪怪的江恪,微叹了口气,就是搞不太懂现在小孩的想法。
小孩?骆远对许慎家庭成员了解得很清楚,稍微动脑子就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外婆收养的江恪吗?
是。许慎略一点头,温和笑道,不聊他,听说你最近在研发个科研项目,项目进展如何?
也就那样,之前你还在国外的时候,有取得阶段性进展,你还说要回国跟我一起庆祝呢,骆远半是埋怨半是调侃,我苦等你那么久,可结果却是放了我鸽子。
我的错。许慎放下刀叉,拿起醒好的红酒,朝骆远一举杯,喝了这杯酒,以后不许翻旧账了。
骆远拿起酒杯,与他轻轻碰杯。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到快要结束时,骆远结完账回来,瞥见许慎嘴角边有酱汁,他动作自然地伸手帮他抹去。
许慎微微一愣,站在原地没动。
看着少年近在咫尺弧线柔软的脸,骆远稍稍后退,心念微动,他从口袋里摸出个黑色绒盒,递给许慎,状似不经意道:这是我前段时间自己设计的珠宝,你不是说很期待成品?我把做好的第一个戒指留给你了。
正常男生与男生之间的友谊,不会轻易送戒指。
这更像是个暗示,如果许慎今天接下这戒指,也许两人关系会发生微妙变化。
其实这么长时间,许慎不是察觉不到骆远对自己的好感,许慎对骆远本人也有一定好感度存在,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邻家哥哥,这么多年,他习惯了依赖骆远,还有他的陪伴。
许慎犹豫了下,手指伸到半空中,问:这个戒指是戴在哪根手指上的?
见成功了一半,骆远心跳加速,他道:你要是喜欢,就戴在右手中指上。
在右手中指戴上戒指,代表的意义是名花有主,相当于恋人给对方打上的标记。
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空中顿了下,缓缓朝绒盒靠近。
在即将碰到戒指盒瞬间,许慎忽然看见玻璃橱窗外,一道修长身影在路边走着,脸上带伤,少年转眸,透过橱窗与许慎对视。
注意到他脸上伤口,许慎下意识缩回手,想也没想往门口大步走过去。
来到江恪面前,许慎皱眉道:你又打架了?
江恪伸手抹了下脸上伤口,脸色晦暗不明:是麻烦惹我。
他不欲多说,注意到从门口走出来的骆远以及他手上拿着的绒盒,江恪掀了下唇角,眼神却毫无温度:你在谈恋爱么?
许慎顿了下,摇头:不算是。
他替两人分别做了简单介绍,看江恪脸上伤口渗出血来,于是打算带他去药店买药,骆远体贴地问要不要一起,许慎婉拒了。
从药店里买了碘酒和创口贴,江恪在长椅上坐着,许慎将药递给他:自己涂。
他酝酿了会儿情绪,觉得这件事怎么都得说清楚,江恪三番两次打架,他身为他哥,有责任管。
可还没等他开口,江恪撕开棉签包装袋,先发制人道:我最近觉得学习没什么意思。
许慎酝酿的话全都没了,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身边人都成双结对,江恪拿棉签蘸碘酒,随意朝脸上痛的地方抹,他低着头,跟我打架的人因为他女朋友喜欢我,所以对我纠缠不休,我每天只会学习,也打不过他,每次看见他就害怕得只会跑。
多余碘酒顺着他脸颊滑落下来,脸上伤口还在渗血珠,原本帅气的一张脸,如今凄惨而可怜。
听着这些话,许慎泛起点微末心疼,记忆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之前,江恪每天在家里挨打,当时他看了,很难受,抱住江恪说让他等他长大,等长大后他保护江恪。
可年少时的承诺许得太过随意,许慎并没有做到,反而一出国就是五年。
如今回来了,江恪却依旧在学校挨打受伤。
那点心疼逐渐扩大,势不可挡地包裹住整颗心脏,许慎一言不发拿过他手里棉签,替他上药:以后你每天跟着我,我会点拳击,要是再遇上那个人,我替你收拾他。
垂下从长睫轻轻一颤,江恪抬起眸来,一错不错望着他,眼神清澈单纯。
你马上高三,现阶段任务还是得好好学习,对上这眼神,许慎心柔软几分,他放轻声音,至于谈恋爱什么的,等你成年后再说,你觉得呢?
可是你也没成年,江恪似乎很疑惑,我刚才看见那个哥哥递给你戒指盒,你也接了。
我那是,那是许慎一个结巴,差点咬到舌头,他一本正经解释道,那是帮他做参考,那个哥哥成年了,他有喜欢的女孩子,想送对方戒指,你千万别误会。
江恪看上去没信,声音有点闷:你看上去很喜欢他。
你看错了。许慎帮他轻轻拭去多余碘酒,小恪,国家有规定,未成年人不能谈恋爱,哥哥自然也不会谈。
噢。在他如此解释下,江恪才终于想明白,他沉思了会儿,你说得对,我目前还是得好好学习。
许慎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他顺手摸了摸江恪头发,微微一笑:小恪真乖。
江恪牵着唇角回予浅笑。
第72章72
许慎每天都很忙,一天恨不能掰成十天来花,国内高中生一般是十二点睡,五点醒,他一点睡,四点醒。
此后的时间里,骆远给他发过几次消息,许慎回得都很简略,既然说了不谈恋爱,许慎会说到做到。
三月底的一天,许慎刚上完课,忽然接到家里阿姨来电话,说老太太忽然晕倒,她打了120,已经把老太太送往医院了,她很慌,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得让许慎知道,毕竟许慎才是老太太亲外孙,而她是个外人。
许慎面色一白,跟老师请了下午的假后就匆匆搭车回去。
对于老太太,许慎一直怀有非常深的愧疚自责心理,所有孩子里,老太太最疼他,许慎还小时她就抱他在膝头给他念书,教他识字。
可他偏偏也是所有孩子里,最不孝的那个,一出国就是五年,五年时间里,打电话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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