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最好别叫,没有人会管。他朝那几扇门扬了扬下巴,你的那个同伴不是刚进去?救不了你。
寇冬:
他瞧着对方极有信心的样子,一时间也不太好打击,只是把脸一侧,躲过了男人的手。
同时眼睛瞄着那几扇门,生怕被里面的NPC们瞧见。
塞壬副本里,那女玩家只是拽了下他的衣角就引得全实验室暴走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不是寇冬高估自己的魅力,实在是他没法低估现实就摆在这儿呢,他能有什么办法?
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对方还一门心思要往这条路上走,那就纯属找死了。
寇甜甜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对方死的远一点。
尽量不要波及到自己。
三号男人把他的动作当欲拒还迎,心头那一点邪火烧的突突直跳,比先前还按捺不住。看久了他愈发能看出青年身上那股子格外特别的劲儿来,有点旁若无人的清冷,又有点柔韧的甜,细白的皮肤跟能挤出奶来一样。
也怨不得高个儿的那个护着他,果然越看越带劲。
是个极品。
地面猛地一下颤动没怎么影响到他,男人的心思已经全飘在了面前人身上,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这儿来这么酣畅淋漓的一回。他侧对着那几扇门把人往墙上压,寇冬的目光却是一直瞥着那些门的,不知瞧见了什么,声音都有点儿飘。
大哥
三号男人:怎么,急了?
他说话很轻佻,取下来的皮带碰了碰青年的侧脸,哥哥这就让你爽
不是,寇冬咽了口唾沫,小心道,你都不朝旁边看看的吗?
旁边?
男人嗤之以鼻。
旁边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你怕有人?
寇冬蛋疼,我怕有鬼。
鬼!
三号大哥哼笑一声,为他这一戳就破的谎话觉着荒唐。
哪儿来的鬼?
鬼可都是NPC,忙的很,谁有工夫操心他们这些闲事?
他也算是老手,进了几个副本,从没见过有NPC掺和玩家之间的事。NPC只有在玩家触犯规则时才会动手,青年以为自己是什么,世界中心?宇宙起源?
寇冬:比如说,从你左边来的鬼?
男人彻底笑了,不屑且轻视。
小弟弟,这慌撒的太假了点吧。
话虽这么说,他看着面前青年目光直直朝着门的那处瞥,好像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似的,不由得也微微扭过头,下意识朝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瞬间,纵使是老手也禁不住心内一慌,后颈上的汗毛根根起立,从上至下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与无数双漆黑的、没有瞳孔的眼睛对视上了。
它们仰着对细弱的脖子来说显得有些过分大的头颅,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面上没有半点笑意,目光直直盯着他,阴沉的让人直发憷。浓厚的杀机扑面而来,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能让人感受的清清楚楚,他在这种威压下只能缓慢蠕动嘴唇,心中倏的溢出一种强烈的直觉
它们会杀了他的。
它们真的会杀了他的
一滴汗从男人额角滑落下去了。他摆着手,丝毫没有时间去擦掉,只冲着这些密密麻麻的鬼婴拼命摇头。
不该我,我是三号不该我
要死要死也轮不到我!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拼命推搡着身旁的青年。
该他!该他是不是?他是二号!你们是来杀他的!!我把他给你们,你们让我走
没有回答。
甬道内相当寂静,这种寂静愈发令人毛骨悚然。鬼婴们的目光聚集在他推搡青年的那只手上,青年像是身子弱,猝不及防被他一推,居然摔倒在了地上。
三号男人一怔。
他虽然是力气大,身体壮,可说实在话,并没用多大劲儿。
怎么就这么一推,人就倒了?
还摆出这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那种在车前面碰瓷讹人的老太太一样。
这个想法刚一在他脑中升起,下一秒,青年就真开始跟碰瓷老太太一样叫苦了。
哎呦哎呦我腿疼,我起不来了
男人:???
男人心说你是不是神经病,NPC在这儿你这么耍赖有个鬼用?难道这些鬼会因为你腿疼就放你一条生路吗?
明显不会啊!
他们又没有学雷锋活动月,更没有三八红旗手,难不成还要遵从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那就不叫鬼了,叫模范好吗?
何况你这一看就是装的,鬼都不信!
他粗声粗气道:你有病吧!
寇甜甜抓紧时间告状:他还骂我!
他这受害者的身份彻底坐稳了,飞快摆脱掉合奸罪名,将自己树立成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他强迫我,推我,打我,现在还骂我
男人终于嗅出不对了。他厉声道:你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下一秒,他就知道青年是在与谁说话了。
因为鬼婴们忽然动了。
它们有的还走不稳,跌跌撞撞只能靠爬的,一步步向他逼近。男人在这样浩浩荡荡的大军攻势下情不自禁逐步后退,直至后背撞着什么才猛然回头,只瞧见一团接着一团鬼火于他眼前闪烁。
后面潜伏着山峰一样巨大的阴影,山峰中闪起了无数只棕黄色的眼睛。
腥气。
于这其中露出的雪亮的牙齿。
前是狼,后是虎。
他咽了口唾沫,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摊上了大事。
死了的一号,也没有这般倾巢而出的待遇。
但是为什么?他徒劳地仍在试图挣扎,本不该是我,我前面、我前面还有一个人
他始终还是无法把这件事与方才险些被他欺侮的青年联系在一起。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玩家,一个普通玩家,能算得了什么?
至于让整个副本的NPC都跟着发疯??
寇冬:唉。
人最怕的就是不听话,和你说了许多遍都犟着头不肯信。跟头老倔驴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三号男人注视着他,忽然意识到他平安无恙,根本没有被这些NPC波及。他本是老手,自然不愚蠢,只是不敢相信,是你?
寇冬:都说了,哭的肯定是你。
不可能是我。
男人哆嗦着嘴唇,颤抖着给他跪下了,磕的咚咚作响,额头全是血。
我眼瞎,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丧尽天良
寇冬摇了摇头,废掉了他心头最后一丝希望,没用。
他们是不可能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