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叶言之将距离稍稍拉开了些,把他松开了。
寇冬登时溢出了两声表示不满的咕噜,显然挺不高兴。这反应相当直白,和上个副本被吸血时打断没什么区别,教叶言之的眉目更温存了些,低声道:有东西过来了。
寇冬这才睁开眼,向外看去。
眼帘一掀开,首先对上的是其余玩家写满复杂神色的脸:
寇冬:
其余人:
寇冬:
两方对视,一时都有些尴尬,也说不清是谁更尴尬。气氛稍稍有些微妙,直到门外被忽视了许久的骷髅打破了这局面他终于打开了门,向着剩余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大步踏来,原本的眼睛处如今只剩下黑漆漆两个深洞,一眼看不到尽头。它冲众人挥舞着干枯的手骨。
咔哒。
咔哒。
骨头与骨头摩擦的声音让人听来几乎头皮发麻,几个玩家小心翼翼移动着,试图避开它的方向。
好在它慢,倒也不难逃脱。
玩家们一面轻手轻脚地转移,一面不由得庆幸。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骷髅猛然跳起来,朝着他们的方向径直如一枚发射的炮-弹般迎面冲来,快的几乎只在他们面前留下了一道雪白的残影这样的速度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几个人的肩膀都被它尖锐的手骨划伤,一下子穿了个对穿,继而,它毫不犹豫地将血淋淋的手抽出来,四处环顾
它黑洞洞的眼终于转向了角落。
那里站着叶言之。
还有寇冬。
这一瞬间,骷髅的面上爆发出了一种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欣喜的容光。它如终于被放下山的猛虎一般,骤然迈动解释的大腿骨,想也不想向着角落这仍然还靠在一处的两人扑食而来
宋泓的声音陡然变得紧张,小心!
叶言之眼疾手快,拉着面前的寇冬猛地旋身躲过,借着墙壁猛然跃起,从它的手骨上方一跃过去,如同在跳障碍物。
只一瞬间,它面前的猎物就没了踪影。
它扭转过头,眼前对上的是一炳寒光闪闪的钢刀,阿雪早已将刀抽了出来,不退也不闪,反而握紧了刀把,用尽浑身力气,毫不留情迎面削去。
她的刀削铁如泥,削骨头也丝毫不在话下。只从左到右猛地来一下,雪白的骷髅便一寸寸矮倒下去,细小的骨头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还没等他们感觉到安心,一种令人战栗的细微声音在破庙内响起。那些分明已经散落的到处都是的骨头重新聚在了一处,一块接着一块晃晃悠悠搭积木似的往上搭
不过转眼间,竟然又与方才没有半点不同。
几个玩家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感叹,便见那细细弱弱的小姑娘扬了扬眉,已经又是一刀下去,噼里啪啦再次将它打散了。
原本想跑的玩家不跑了。
本来心脏突突直跳的长发女生也不跳了。
他们俱都默默凝视着这一具骷髅,不不知为何,便觉得能从对方那白惨惨的骨头架子上看出凄惨来。
委委屈屈的。
再来。阿雪说,刀尖在地上刺啦啦划过,我看看你能来几回。
接下来的一段漫长过程里,一号老哥锲而不舍想重新站起来,小姑娘就拖着刀冷静地在一旁站着等着。每回看见它腿拼的差不多了,就迎面一刀,教它重新再来。
玩家从惊魂未定到心如止水,也不过就是三次重拼时间而已。
那个
两个女生忽然走了过来。她们看了眼阿雪,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畏惧于她过于冷静的神色,又有些克制不住的崇拜,可以让我们也试试吗?我们想锻炼一下,不让自己害怕。
阿雪对于她们的态度要亲和许多,将沉甸甸的刀递过去了。
短发的率先接过,手腕登时沉沉一坠,不由得到:好沉!
看阿雪挥舞的那么轻松自如,她们还以为这刀本身很轻,直至握在手里才知道啥这样的分量。
是沉。
阿雪淡淡道,矫正了下她手握着的姿势,用力点。
骷髅趁这会儿正在拼了命地组装,正伸长了手去够最后的头骨,旁边的叶言之一脚就把头骨给踢远了,传球一样传到宋泓脚下。
宋泓感叹:还挺圆。
骨架子:
骨架子这会儿要是还有嘴,一定要张嘴大哭了。
怎么带这么欺负人的?
他们骨头架子上怎么样,没人权吗?拿他当练刀的靶子???
阿雪教两个小姑娘耍了耍刀,最后还喊了尹其来试。只是尹其的力量比起小姑娘来不如,着实也是弱出了一种新的境界,提也提不起来,教其他人看了都禁不住看轻他几分。
他像是也受了刺激,之后就一言不发地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骨架子始终拼不全,最后索性往地上一躺,任由自己的几截指骨咕噜噜滚远了,彻底不拼了。见它放弃,阿雪这才将刀收起来,只是也没有掉以轻心。她指挥着众人将这骷髅四分五裂地封进不同棺材里,每个棺材里封的全是无法彼此组装起来的细小骨头,又重新将棺材的盖子重重合上了。
这样,它们便无法再拼合成一处。
解决完一号仁兄,众人终于能蜷缩着简单睡上一觉。没人去关心这位仁兄本来千辛万苦从外面进来是为了干什么。
风雪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了。
两颗滚圆的、先前没能找到的珠子出现在了门槛处,顺着已经破损的门弹跳着进了庙。它们跃进庙中,转为缓慢地滚动,一个个去碰玩家的身体,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一个。
两个。
当它们碰触到角落睡着的青年时,忽然滚的更近了些。表面旋转了,两颗黑色的瞳孔出现在了雪白的珠子上,还蒙着蛛网似的细细的红血丝。
它们近距离地打量寇冬闭着眼的面容,随后彼此轻轻一碰,就地化为了一滩殷红的血水。
血水浸透了寇冬的一角衣服,颜色深了一片。
紧接着,就在这片湿润的布料上,有一只苍白的小手从里头探了出来,试探着左右拍了拍。
是他,稚嫩的童声里盛满了欣喜,又装着说不出的阴毒,贪婪地一寸寸摸索着青年的身躯,是他
更多的血水顺着棺材的缝隙流淌进了地里。顺着那蜿蜒的痕迹,那只手连接的手臂也现出了轮廓,继而是头颅、肩膀与上身它终于将自己从这血之中完全抽出,用小小的手去触碰青年的面颊,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
它的面目青黑,根本看不清五官,只能从身形判断大概是个几个月的婴孩。鬼婴贪婪地吸取着这个人身上的暖意与生气,咧开生着细密獠牙的嘴,一下下去亲他。
阴气糊满了寇冬的脸。他在梦里似乎感触到了寒冷,微微打了个哆嗦,将身体向叶言之的方向蜷缩去。
这个动作,让鬼婴稍稍有些不满,极其厌恶他与旁人亲近。它侧过头,转而用阴冷的眼睛去打量身边那个个儿高些的青年,忽的从这个人的面容上发觉了什么,猛然咧开嘴,发出嘻嘻的笑声。
你是第二个
你就是第二个!
它的小手转而去摩挲叶言之的胸膛,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掏出里头那颗鲜红的心。
那五根手指逐渐并成了利爪,便要向下掏去。
门前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响,阴风骤然扑面而起,那是红线上穿着的铃铛发出的响声。
星星点点的鬼火重新浮现在了空中,它们没再排着队,成了个半圆的包围圈,诚惶诚恐将鬼婴包在了最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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