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年轻血族好像叹了口气。他调整了下位置,让这会儿完全无法自理的主人靠在了墙面上。
寇冬模糊地发出两句不满意的声音,像是因为身后从还有点儿软和的靠垫变成了彻底硬邦邦的靠垫而心生不满。然而很快,他就没心情去思考这么多了,因为另一种液体已然挤进了他的嘴唇里,流淌进了他的齿关。
微微带些腥味的甜。
它们好像还残留着温度,沿着他的喉咙顺理成章地下滑,一路涌到身体各处,填满四肢五骸。寇冬有一种五脏六腑都在被人触碰的奇怪感觉,下意识又想要反胃,可从身前贴过来的这种熟悉的气息很好地抚平了他的不适。
他认识这气味。
这不是NPC,这是叶言之。
这个念头,让寇冬彻底放松下来。他没有再收敛,只一下下大口喝着、咽着被年轻血族灌进来的血,迫不及待地用干裂的嘴唇去汲取。他的模样兴许有点像是只讨要食物的小兽,教血族的一只手都垫在了他的脑后,摩挲着他后脑散下来的、乌压压的头发。
慢些,他听到年轻血族低低道,不用急。
寇冬莫名从这里头听出了点纵容的意味。叶言之的言下之意,就像是在同他说:都是你的。
这可就太好了。
他喝下了更多的血。
血的力量发挥的极快,待年轻血族再注视他的脸时,已经能从眼前的人的面容上看到些血色,不再如方才那样苍白。只是他的嘴唇依旧有些干,这让叶言之顿了顿,目光久久停留在了上头。
旋即,他将手腕从青年面前撤开了。
寇冬显然并没有觉得足够,他身子前倾,迫不及待想要索取更多;可在半睁半闭的时候,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触感覆盖了上来。
很柔软。
这是脑中下意识涌起的第一个想法。湿润的,微凉的,像沾了露水的花瓣。
紧接着是旁的什么,从他微微张开的缝隙里伸进来,安慰似的触碰着他的舌头。他嗅到了更加清冽的气息,这气味在他如今闻来,也像是甜的。
他不自觉把头仰起来了。
新的血灌了进来,叶言之咬破了自己的舌头,给了他一点舌尖血。这一点血很快就在口齿间被瓜分的干干净净,寇冬的呼吸逐渐有些乱,好像有电流从天灵盖上传下来了,一下子从窜流到了脚。
持续不断的刺激教他有些不能控制,全然无法抑制的兴奋,手脚都绷的极紧。倘若体内的细胞可以开口说话,这会儿定然间也会张大了嘴,为着这陌生的感觉放声尖叫。
仿佛谁在他的血管里放了一箱烟花,这会儿只要一个引子,所有的烟花都噼里啪啦炸开了。
寇冬隐约觉着,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
这难不成是初拥都要有的最后一步?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青年已经从他面前撤开了。年轻血族最终抚了抚他的额发,低声道:好一点了?
寇冬的身体的确是感觉好了一点。他从这些涌进体内的血里汲取到了新的生机,只是还有些担心,哑着嗓子道:对你有没有影响?
初拥,按理来说,该是人族与血族互换血液。可伯爵那个不要脸的,愣是把他的血都给喝了,都没能给他崽留一点!
寇冬真是想想都生气。
现在倒好,叶言之只给他提供了血液,自己倒是半点儿好处都没捞着。寇冬拉着他,担心他会不会失血过多,你难受吗?
年轻血族摇了摇头,道:无事。
他的身体机能,到底要比寻常人类的好。
寇冬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能支起身子,还有些头晕眼花,什么时候了?
叶言之说:快要晚上了。
这已经是第六天的晚上,明天的晚宴将会是副本里的最后一场。
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呢?
年轻血族顿了顿,声音十分平静,还在下面。
寇冬:
寇冬试着往下看了看,那场面教他倒吸一口凉气。无数血族与鸟嘴医生都仰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他的方向,就好像等着他从上面掉下去似的。
这让他想起了四个字:丧尸围城。
他毫不怀疑,从这儿扔下去根绳子,这群血族都能不管不顾沿着绳子爬上来咬他。
因为他的出现,人群中有了些骚动。寇冬重新把脑袋收回来,目光缓缓落在了第三天中的白幔上。
阿崽,他忽然道,你能把它们扯下来吗?
?
叶言之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还是站起身,径直将神殿中高高悬着的幔布向下扯。扯的差不多了后,寇冬说:再打点儿结。
他要把这些系起来。
叶言之照着做了,只是仍然没明白他的用意。
你这是?
等会儿,寇冬嘿嘿笑道,显然是彻底恢复了生机,咱们晚上玩个好玩的。
烤个串!
他舔了舔嘴唇,又有些回味刚才的味道。
阿崽,我还算是人吗?
叶言之:目前还算。
毕竟七七四十九天的初拥没完全结束。
寇冬闻言很是遗憾,我还以为我能变吸血鬼,直接大杀四方。
那多威武!
叶言之:他们也吸吸血鬼。
言下之意是,不管你是人,还是血族,都逃不了做小蛋糕的命。
寇冬顿时泄气,哦。
过一会儿,寇甜甜又莫名振奋起来。他戳了戳叶言之,小声道:阿崽,刚刚
那是初拥都会经过的步骤吗?
说真的,寇甜甜不太清楚。毕竟他不是个血族,也没有经历过相应传承,只能说感觉有点儿奇怪。
舌尖血,这也算是初拥?
叶言之瞥了他一眼,他的嘴唇还有些泛红,但已然饱满湿润,不再像先前似的干裂。年轻血族重新将目光移开了,淡然道:当然。
寇冬心说,那你们还挺开放。毕竟一般来说,吸血鬼给人类初拥后,都会自认为是那人类的父辈。
还有这么一个过程,不会觉得像乱伦吗?
那声爸爸怎么能喊出口?
叶言之将身上的外套脱给了他,帮他穿进袖子里,平静道:小心冻着。
这会儿还是个落汤鸡。
寇冬把衣襟拽的紧了点,又想起另一件事。
初拥时都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吗?
年轻血族将眉头蹙起来,对这两个字有些在意,奇怪?
不应该是爽吗?
寇冬想了想,试着找东西形容:就像是水龙头出水了,烟花爆炸了,山崩地裂的那一种。
他说着,不由得悄悄夹紧了腿。
gu903();说真的,他这会儿真的庆幸自己的裤子本来就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