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诗凤本没觉得什么,那最大的女孩儿眼亮晶晶地说了一句谢谢林哥哥,让正喝汤的他噎了一下。
一抬头,林慕城正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温和笑道:不必谢,好好带着,它会保你一世平平安安的。
女孩儿羞红了脸点了点头:嗯。
吃菜。文诗凤忍着怒意笑着给林慕城夹了菜,提醒他还在这儿,少和别人暧昧不清。
杨老爷虽觉得男女授亲不亲,但林慕城是大客,还如此大方,实在不好说什么。
吃过了午饭,林慕城想着贴符把二夫人挡在宅子外头不是好解决的方法,便想着瓮中捉鳖,但她若真的躲在扬州城,自己在府中所作所为定然已经惊动了她,自己想瓮中捉鳖可能鳖不来瓮中。
只能引诱她来了。
二夫人恨的除了那害死她的狗,应当还有狠心不救她还关起她的杨老爷。
这般死去的女子,定然是化作了厉鬼。
民间有用黑狗血和公鸡血来对付邪祟,林慕城和文诗凤在二夫人院子里布阵的时候,杨老爷觉着下人们光看着太闲了,便指挥他们去弄着黑狗血和公鸡血了,甚至还找来了碎糯米,在林慕城布好阵时立即奉上。
看着杨老爷身后下人们拿来的驱邪圣物,文诗凤是下意识皱了眉,毕竟这血腥味重,难闻得很。林慕城尴尬笑了笑,说道:杨老爷费心了,这些倒是不必,就算百十只恶鬼我们也能轻易拿下。
杨老爷放了心,摆摆手让人把东西都撤了下去,因为不知道林慕城打算用他当诱饵的事,便笑呵呵问: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们尽管说。
林慕城笑道:有一个大忙,非老爷您帮不可。
杨老爷:林大仙为我除邪祟,有什么尽管提。
林慕城便也不客气,直言道:今晚可能需要老爷在这院子里等二夫人回来。杨老爷您不必担心,我二人会在此处陪着您,不过到时候会隐去身形,您可以看到,二夫人是看不到的。
杨老爷顿时犹豫,面露难色,林慕城继续劝他: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有什么事,何况您还戴着平安符,二夫人也觉不能靠近你。
杨老爷叹了口气。看了看青天,说道:好吧,但愿过了这一劫,今后能和和顺顺的。
和杨老爷说好此事,林慕城和文诗凤也布好了阵,也无其他事,现在天也还早,林慕城便拿出文诗凤给他的画卷来瞧上几眼,看看究竟是画了些什么。
他的确是好奇。先前文诗凤画的画他全然看不懂画的什么,但是觉得特别好,能从他一笔笔的勾勒里体会出浓烈的异样的说不清楚的情感。这些画他从来不卖,卖的都是现画现写的,只是可惜,最后那些画都被他自己给烧了。
林慕城很想问他后不后悔烧了那些画。
杨府有一处亭子,单单也只有这一个亭子,因而亭子格外单调,二人走到了此处便停下来歇歇脚,林慕城铺开画,文诗凤坐在对面笑眯眯托腮看着他。
这是人物山水连于一体的,山水绵绵不绝,变幻无常,衔接得却非常好,而人却时时在变,但不难看出主人公就两个。
文诗凤的笔有神,里头山水会动人物会动,第一幅画得正是文诗凤初次遇见林慕城时。
因为文诗凤没有成仙前的记忆,因而这次初相遇画的是他在天界最落魄绑在诛仙台上之时林慕城出现将他救下一幕。林慕城自觉当初并没有这般凛然唯美,只是仗着自己是老君最疼爱的徒儿以及他们所作所为的确毫无道理才顺利把人给救下的。
林慕城看了文诗凤一眼,见他正在看着自己,双目一相撞,文诗凤对他一笑,问他:怎么样,这次画得可看得懂?
林慕城点头,正巧也问他:上次烧掉的画,你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烧了正好,文诗凤并无惋惜之意,反而显得轻松了许多,它们都是过往,是累赘。
林慕城不大懂文诗凤所说的意思,只附和点了头,随即看了下一幅画。
文诗凤将二人所发生的的事一一画了下来,十分详细,一直到林慕城看到了二人所演的春宫画。那是二人在破庙里的第一次,画了倒是不打紧,关键是人物会动。
文诗凤见着林慕城看到了这儿丝毫不羞涩,反而嘴角还浮上一抹笑,文诗凤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他:这儿看这么多遍干什么?
林慕城抬眸看向作此画的文诗凤,嘴角的笑意愈浓:这儿最精彩,自然想多看几遍。
说罢,林慕城又看了起来,还称赞了一句:画得果真好。
午后闲暇,林慕城终于将这长长的画卷给看到最后,最后是文诗凤所臆想的。
那画上,是二人大红喜服,拜堂成亲,林慕城温柔亲吻了他。
林慕城将画卷收起,仔细地藏了起来。
西落的阳将它万丈光芒都倾洒向凉亭,林慕城浅浅笑着收好了画卷,文诗凤笑道:我们就差最后一幅画了。
林慕城眸色温柔得很,他正面对着夕阳,阳光落在了他眸子里,仿佛有金色的光。
他道:不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怎么能只到成亲就结束呢?
文诗凤单手托腮,笑眯眯回他:是,成亲后的成亲后再画不迟。
二人离了亭子,杨府晚饭做得早,此时已经做好了,林慕城和文诗凤便又同他们吃过晚饭,并嘱咐其他人夜里早些睡,不要开门开窗,又和杨老爷说了他应当所做的事。
天黑得也很快,一顿饭下来便不见半点暮光了,漆黑一片,有星零零散散落在夜空。
三个人去了二夫人所住的院子里头,走至半路,林慕城和文诗凤趁杨老爷没有察觉,贴了隐身符,杨老爷胆子的确是小,一路上都哆哆嗦嗦拽着林慕城的衣襟,不停让林慕城一定收了二夫人救他。
林慕城只是应下点头。
因为杨老爷能看到他们,也吃了定心丸。
到了院子里,他反而奇怪问林慕城:大仙不是说要隐去身形,怎么还没有呢?
林慕城笑了笑:早已隐去,不过你是可以看见我们的。
林慕城又封了杨老爷灵脉,让邪祟看他觉得十分虚弱好下手,便和文诗凤坐到了屋檐下候着了。
杨老爷和事先安排一样,提着一个灯笼在院子里大喊,向二夫人道歉数落自己不是,引诱她现身。
春夜里还是凉的,文诗凤现在还是大病初愈,林慕城便将自己的道袍脱下来给他披上,并一把将人揽住。
道袍够大,从杨老爷的角度看他们,不过是二人靠得比较近罢了。
没多久,一阵凉风平地而起,森森吹来,将杨老爷手中的灯笼吹得晃来晃去,里头烛火蹿上蹿下。
来了。
林慕城和文诗凤警觉地站起身,杨老爷被吓坏了,他手一抖没能拿住灯笼,灯笼一下落了地。
风刮得更厉害了,杨老爷想去捡那灯笼,但一低身伸手去拾,灯笼便被风吹远了一些。
这显然不是巧合,杨老爷抖得想筛子,看向林慕城和文诗凤,下意识朝他们跌跌撞撞跑去。
林慕城全然忽略了人在这种情况下害怕到极端只会往安全地方跑的,而他们正好就坐在了屋檐下,杨老爷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往二夫人房里跑。
纵然是再笨的鬼,也发现异常,林慕城知她已经来了,立即动了符阵,先她离去一步把她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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