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太过庞大,正好把江临沐的坟都压了下去,那简陋的墓碑被树根挤兑地碎成好几块。
林风: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林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家伙可真是,命大。
手下弟子则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小心翼翼看林风脸色:师尊,需要我们帮忙将其清理掉嘛!
林风除了他的小猫儿,最在乎的就是这片花海了,这凭空出现的树不知道占了多少地,压死多少花草。
还把江师叔的坟给爆了,简直罪该万死。
别多管闲事。林风盯着这棵树摸了摸下巴,江临沐真不愧成精了,死了还能复活,还能自己繁衍,也太便利了。
我看这树挺不错的,没事多画符,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林风绕着树转了好几圈,还是放心不下,扇子并起,一敲脑袋:你多派几个弟子在这里蹲着,知道吗?
啊?
一旦这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立即向我汇报知道吗?林风思来想去:算了,我自己看着吧。
真不愧是神木,还可以长出来,说不定等他长大化形,江临沐就能回来了。
去把纸鹤拿过来。
清芊收到纸鹤时吓一跳,上面就写了一句话:快来围观你师尊。
字迹很陌生,跟师尊的字相比,有着不同的丑法。
不过师尊在这里,她得去。
我也去!罗罗说:那地方我知道,有不少古树,结实又好用,我去折几根回来搭个巢。
她怎么感觉林风师叔就冲这句话能将他俩赶出去呢?
到了之后,她才明白所谓围观是什么意思。
树干粗壮通天,绿油油的叶子遮天蔽日。
这就是师尊的本体吗?清芊呆呆地看着高耸入云的树。
你师尊个子不高,本体长得还挺大啊!罗罗眼前一亮,化成巨鸟,拍打着翅膀往上飞去:我看看树干结实不哎呦!
一根木棍直接将他砸下来,清芊拧起眉头:你给我下来!不许碰他!
等等吧,树木化形本就困难,不过师尊是神树,一定很快就可以的!
于是等了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太玄宗支离破碎,白兰本想接管过来,几大宗主却认为他是妖修,不同意,闹到最后纷纷离开自门派。
整个修真界不知又有几位飞升又陨落之人。
无论春夏秋冬,寒霜酷暑,也不知等了多久,树还是原来那样,郁郁葱葱。
每一天的等待,渐渐的,由期盼,到了煎熬。
罗罗和清芊都绝望了,只有白兰还坚持不懈抽空过来看看。
他永远记得江临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只要活得久,啥都能有。
这天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林风打了个哈欠,抱着黑猫早早睡下。
半夜间,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不是很重。
林风没醒,但睡他旁边黑猫醒了,扑上门板,将木门挠得嘎吱嘎吱响。
小祖宗,这半夜三更的,你这是要把我家给拆了吗?林风爬起来。
砰砰砰
细微的敲门声响起,门口灯笼亮着,门外却没人。
谁?说话,别给我装神弄鬼的!
砰砰砰
林风一下子拉开木门。
难怪没有人影,敲门的是个两三岁的小孩。
他浑身湿漉漉的,未着寸缕,就抱了片大叶子遮羞。
方才开门声动作太大,竟让他摔了一跤,一双眼睛迷茫地向前张望,浑身都是泥泞。
小,小孩?林风惊讶的说话都不利索。
哪里来的不负责任的父母,竟然他的孩子放到自己门口。
林风四处环顾,但不见人影,他只好先将孩子抱进屋,用灵力烧了盆温水,将他放进,去。
这孩子手脚冰凉,但是精神状态还不错,洗澡的时候也乖巧,不哭不闹。
甚至把林风的手打掉,自己舀水洗。
林风看着他熟练的洗澡动作,有点怀疑人生,这年头孩子都这么省事了吗?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孩子眼睛是瞎的,方才灯光暗淡,自己没看清楚。
他眼睛漆黑如无月之夜,洗澡时四处摸索,皂角放他手边都还需要摸索一圈才拿到。
你是不是,看不见?
这话一出口,林风都觉得有点好笑,这才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听得懂话。
但是意外的是,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还摸了摸自己脖子,指了指嘴巴。
你还不能说话?林风惊了。
他点点头。
真可怜,难怪你爸妈不要你了。林风怜悯地说。
小孩半天没动静,忽然抓住他的手,短短的小指头在上面写了个字。
滚。
林风:
这是被夺舍了吧?
黑猫坐着边上,一双荧色眼睛盯着他。
林风点上烛火,这才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这孩子,眉眼间长得跟江临沐竟然有几分相似,他找了个毯子给这孩子披上,擦了擦他的头发。
随后林风发现不对劲了。
在孩子头上,居然有根嫩芽!翠绿色的小芽颤颤巍巍地立着,看上去可爱极了。
林风咽了咽口水,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戳了上去。
啪
他一巴掌把林风的手打开,摸索着顺着他胳膊站起来,在上面写下三个字。
江临沐。
外面雷鸣轰动,大雨倾盆而下。
林风重新摆好桌子,桌子旁放了杯水。
能听见吗?
江临沐点点头。
你这是怎么回事?
江临沐指尖粘了点水,在桌子上写道:神魂没有被劈掉,侥幸苟活下来。
那为什么到现在才化人形?
今日有天雷降下,这才唤醒我来。
你这又聋又哑的,怎么回事?
本来就不该这时候化形,七窍有两窍还没通,应该过些日子就好了。江临沐写完后,两指并起敲了敲桌面:应鳞呢?他怎么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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