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他没气了妈的!先让你下手的!你难道不知道打鸟的□□也是可以打死人的吗?
那怎么办?绑架可是跟杀人不一样的!咱们原先就有劣迹,现在绑架杀人就算不会枪毙,也得蹲一辈子大牢!
还能怎么办?赶紧把他埋了!我警告你小子,最好不要给我乱说话,哥几个万一暴露了,你也逃不掉!
人死后多久会消散掉意识?
江临沐不知道,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消散。
是生命。
但是他却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他能听见那些杀人犯在怎么商量着处理掉自己的身体,听到自己身边土坑被挖开的声音,听到少年还在委屈地哭哭啼啼让自己不要怨他。
然后他的身体被扔进了土坑,混着枯叶的潮湿泥土一点点将下面少年的尸体掩埋。
他死时十六岁,还没长大。
葬在荒山上的野林子里,无人问津。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应鳞这才磨磨蹭蹭回来,他在山下摘了不少花,带回来时林风还黑了脸色。
他把花瓣洗净,把空间袋里备的一些面粉取出来备用,加了些盐巴和鸡蛋,打成糊糊,花瓣往上一沾,放油锅里炸,闻上去都香喷喷的。
林风早就闻到香味,他的小黑猫走进厨房围围绕着应鳞脚边走来走去,似乎很想跳上桌台。
今天晚上就吃这个吧。应鳞说:我师尊呢?
我瞧见他进了你房间,到现在都没出来,应该是睡了一天了。
应鳞嘴角抽了抽,放下盘子,擦了擦手,起身去找江临沐。
阳光透过窗棂斜照进屋内,江临沐趴在自己床上还在沉沉睡着,但他睡的似乎并不安稳,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
应鳞坐在床边,微微侧过头看了他良久。
师尊,您该起来了。
话音刚落,江临沐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眼中飘浮不定,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不可能吧?
应鳞心里狐疑,自家师尊向来是日天日地,还有他怕的?
师尊?
江临沐回过神,轻轻地松了口气,将压得松散的长发撩到耳后,声音沙哑地问:我这是睡了一天?
应,应该是吧。应鳞回答地结结巴巴。
其实不能怪他,江临沐趴着睡了一天,脸上白里透红,黑丝粘在他鬓尖,又被如葱白的手指撩过去,睡眼惺忪,声音沙哑慵懒。
应鳞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他感觉师尊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他想看,又不怎么敢看。
江临沐坐了起来,长长叹了口气:今早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脾气。
应鳞此时心头顿时就委屈上来,他矜持地坐到一片,离江临沐足足有一个人的距离,还扭过头不去看他,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江临沐简直要气笑了,这蠢东西怎么还跟他得寸进尺了?
考虑的怎么样?能原谅我吗?
我本来没打算跟师尊置气。应鳞嘀嘀咕咕:原来咱们师徒俩相处得多好从来都不吵架的。
咱俩要是吵起架来,那不叫吵架有个词儿叫做欺师灭祖你知道吗?江临沐说。
我又不是那种人应鳞见他面色还行,继续说:我感觉师尊母亲突然出现这里并不是一件好事。
能不提这个吗?
她就在这里住着,除非师尊希望我觉得她不存在。
。江临沐皱起眉头:她是我的母亲,怎么可能当成不存在?她不过一界凡人,吃的不多,需求的东西也不多,你为什么总是看她不顺眼?
可是
我与她曾经相处了十多年,那些日子里我过得最苦,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甚至一条野狗都能欺负我。江临沐低着头说:但即使这样痛苦的日子,但我怀念了几百年。
师尊,你想清楚一点,现在的那个她还是当初您的母亲吗?一介凡人是不可能活这么久的。
我认得她!
那师尊为什么不敢去问她这些年来她去哪里了?问问她当初不是已经
啪!
应鳞头往一旁偏了偏,一个巴掌能有多疼呢?
他感觉自己心脏揪得疼。
师尊恼羞成怒了?
你自己不敢往前看,倒是先把脾气撒我身上了?
应鳞盯着他,黑色的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江临沐缩回手,他只觉得像是方才扛了千斤重物,整条胳膊都是瘫软的,再也提不起来。
他刚刚怎么就真下手了?
明明一开始是准备向他道歉的。
我不是故意的。江临沐低声说:我没想对你下手的,但是她是我母亲,永远都是,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我知道了。应鳞视线落在窗外。
大片大片的云在天幕上流动,火一样的颜色。
我先走了,师尊早些休息。
应鳞走出房间,坐在屋檐上发呆,冷风飒飒吹进来。
如今快入秋了,以后黑夜时间越来也长,也越发难熬了。
第38章我想保护他
一连过了数日,江临沐跟应鳞一句话都没说。
那小子有意躲着自己,成天待在屋子里,连饭都不做了。
江临沐有点懊恼这小子,从小那么乖巧可爱,怎么现在又开始发倔脾气了?
阿沫老妇坐他旁边担忧地问:阿沫近日怎么老是皱着眉头,是不高兴吗?
江临沐勉强笑笑:没有的事,今晚您想吃点什么?
我不饿,你徒弟呢?这些日子怎么没来?
别理他,那孩子跟我赌气呢。
你要哄哄人家啊。她说:余生那么长,以后就是那孩子陪着你了,要好好跟他相处呀。
没事,他是养大的,都是惯的臭脾气。江临沐满不在乎:等会天就快要黑了,母亲要不先洗漱,再吃点东西?
我真不怎么饿。
应鳞不做饭,他也倒腾不出什么东西,每日只能煮煮粥,他发现母亲近来面色越发消瘦了。
不饿也得吃些东西呀,母亲都瘦得让我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