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现在街道上的两人正悠闲地走着。
边走边进行着思想教育,是陆耳单方面的解说,这老头儿年纪大了,死了多可惜,得让他活久一点。你下次别冲动,杀人的话会折损功德的。
花不闻:嗯,好的。
陆耳拉了拉他的小指,轻声问:你为什么想变成人?
花不闻乖乖回答:因为做妖不好。
陆耳一脸认真,妖典上面有方法,比你把人和精怪合起来要靠谱儿。他眼里闪着光芒,嗓音轻柔,我帮你。
花不闻露出来的眼睛弯了弯,像是在笑。
回到小楼,陆耳把黄鼠狼拽了出来,悄声跟它说了几句话,黄鼠狼激动的窜跑了。
边亦不解:师父,您怎么放它走了?
陆耳温和的笑: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要放它自由。
此时的白家大宅很是热闹,正在接待宾客,说是有大城的厉害亲戚前来串门儿,整个白府都慌成一团,急着设宴款待。
等着被款待的三个男人站在庭院里,打发了一堆前来搭话的人,气氛很紧张的对立着。
他们气质不凡,神情严肃的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等到周围的人散了才有了声音。
春十三:这次记忆倒是没被抹,但最重要的东西竟然没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九狸: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都会出点儿什么问题?
克莱:我也特不明白,这是一种魔咒么?
春十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进来是怎么折到这儿的。
九狸:那次纯属老花脑子有病,有情可原。这次?
克莱:行了,现在就想办法解决吧。先找着他们人再说。
春十三:那小少爷说他们去了知州府。
克莱:你俩去,我去找极恶之地,这次出去全靠那个地儿了。
九狸:咱们现在可是冒充亲戚来的,总得留点儿什么礼物吧?
春十三:克莱包里不是有两瓶酒吗?
克莱:......你包里有五瓶你为啥不拿出来?
春十三:我先走了。
这个世界系统加大了防护,克莱也是废了不少力气才拽着二人进来,记忆倒是没丢,但比较可怕的是,他们是带着真身进来的,如果在这儿死了,那就是真死了。
这里的花不闻有些难以接近,他少了身为人的感情,体内还被压抑着一股诡异的能量,要想唤醒,十分困难。
三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春十三和九狸赶到知州府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片,主人出气多进气少,痛苦万分就是死不了。
一群奴仆像是哑巴了似的什么都问不出。
九狸看着床上躺着的极为凄惨的老头儿,笑的温和有礼,我会点儿医术,能帮您诊治,但是您得告诉我那两人的去向,可以吗?
任剑激动到哭泣,只要你救了我!我什么都愿意说!
九狸取出一个瓶子,倒出来个黑色药丸,抬手就把它塞进了任剑嘴里,起效很快,瞬间全身伤口处的疼痛就减轻了,任剑直呼遇到了大好人,桶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了出来。
多谢。九狸和春十三客气的推脱了他们的谢礼,离开了。
屋子里正渴望着一切变好,自己还能重振雄风的任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舒坦过后,便是极其怪异的感受,他觉得身上的伤口都开始瘙痒起来,像是有蚂蚁在上面爬动。
又过了一会儿,更加难熬,这些蚂蚁爬动着的感觉竟然变成了疯狂撕咬。
他嚎的更加惨烈了。
床边扔着一个瓶子,正是装黑色药丸的,瓶面上写着五个字。
长生不老药。
今日阳光正好,暖而不燥。
陆耳用了几张瞬移符,拉着花不闻和边亦很快到了相邻的小城,这里人更多了些。
路上花不闻不怎么说话,边亦也很忌讳花不闻,沉默不语,一脸防备。
陆耳一边给花不闻递水喝,一边给边亦洗脑。
儿子,还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的花不闻吗?他就是,而且他是我失散多年的爱人。陆耳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样子。
你理应唤他一声娘亲的。
边亦眼神空洞:我觉得他跟咱一起挺好的,同行挺好的,我没意见了真的。
陆耳满意的点点头。
一路走来,倒是打听到了绵安此人,他是绵阳城的一个说书人,每天午时必然出现在茶馆里。
人称快嘴绵安。
听说他讲的故事千奇百怪,很是逗趣儿,名声还挺大。
到了茶馆,这个天气里并没有聚多少人,零零散散的。
只有一个身穿书生长衫的男人拿着个书卷站在前面,嘴里说个不停。
陆耳拉着花不闻走进去,寻了处离的最近的位置,视野很好,能清晰的看到说书先生脸上的麻子。
他唾沫横飞,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你们可知城东那户方家?白天里倒是风平浪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晚上可就热闹的很喽!唱大戏的声音翻跟斗的声音哼小调的声音!能响一晚不带停的!
你们也知道,上回说那方家小娘子,生前就爱热闹,爱听戏,这死了,爱好自然不变。
一到半夜,女子娇笑声就响个不停......
陆耳抬手询问,这是故事还是真事儿?
绵安一脸被打断的不悦,当然是故事。
啊,我还以为城东真的有户方家。陆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绵安咧嘴,我看你面生,刚来我们这儿吧?以前那些真事儿都讲烂了,大家都不想听了,这才换成些野故事。
既然你们是客人,我就说个真事儿给你们听听。
我们这个城,原先不叫绵阳城,叫枯城。此名由来,以哭为枯,是站在城墙外,耳贴城墙根儿,听到的声音除了哭声,再无其他。
临墙那块儿,有户大宅,是城里最富的一户人家,主人是个从商的,娶了三房姨太太,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很是和谐。
可就在长男娶妻那天,全家都被妖怪给挖了心,整个宅子都被血染红了,死的只剩下了那个最小的女儿。
现在还在那个宅子里,这么多年过去,成了老夫人,只有她独自一人生活在那儿,啊,身边只跟着个小丫头。
但是到了夜晚,他们宅子里总是传出各种诡异的声响,有哭声有笑声有打闹声,还有......婴儿的哭闹声.....
这可是真事儿!绵安一脸阴测测的低声烘托气氛。
三个人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意思,平静的看着他。
绵安有些掉面儿,你们怎么没反应?
哇,好吓人。陆耳敷衍的惊呼,然后进入正题,你如此博学多闻,可知道妖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