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善解人意,男人之间很多的事情很多的话是女人所不能做不能听的,他们虽非兄弟却胜似兄弟,或许醉一场哭一场,心情会好上一些。
他们并没有去饭店,而是买了两只烤鸭,又买了几箱啤酒放在车上。
车开至一个黑暗处,只有一闪一亮的烟头才让人知道这里有人,陆渐红和牛达默默地干着杯,夜色很沉。天空升起了月。在这苍茫的夜色里,只有颓废枝头上那弯的黯淡残月独自闪烁着惨淡的光芒。
月未圆。
那月宫中的嫦娥,正在掰着手指,期待月圆、期待后羿?抑或是独自神伤,潸然落泪呢?
月儿落了些!又落了些!隐在三三两两的竹间。
来了一阵孤独的风!
轻轻的!
细细的竹摇晃几下,愈显凄凉,愈显寂寞。
竹叶的摩娑声不正诉说人间哀愁,分离苦楚么?
竹下的连理草无声地拥在一起,一簇一簇的,不久,他们的结晶又会从地上钻出,去领略另一株的热情。
月愈低!
夜色也更为深沉,更为寂寥。
弯弯的月儿翘着两头,沉默着,期盼月圆。
——也只有等到月圆,那两头才能相遇!相知!相融!
而人呢?
无奈最为可怕!
无奈的离别!
无奈的相思!
无奈的期待!
月缺终究要圆!月圆终将又缺!
月圆月缺并不重要,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什么时候,空中飘起了雨丝,情丝一般,轻轻的,淡淡的,轻得像是情人的手,淡的像是情人的梦。
月已淡去,雨丝却一股股纠缠着、挣扎着交织在一起,翻来覆去,左挪右腾,柔柔的晃动着,凝结成一只又一只眼眸,迷惘的瞳仁中散发出一泓温柔的笑意。
牛达从未觉得啤酒竟也是如此苦涩,满眼都是林雨温柔的眼眸,满眼都是儿子天真的面孔,忽然间,他好希望自己根本没有离开监狱,因为那样,他的心里至少还有个梦,梦里还有个家,可是现在呢?家再一次没有了。
牛达又开了一罐啤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陆渐红说话:“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你还有我这个兄弟!”陆渐红的话让牛达的心中忽然一热,大口灌了一口啤酒,狠狠地将易拉罐扔了出去,道:“对,我还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