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推我进去。
好的公子。
苏墨身份特殊,离开青莲谷前几人便约定过,在外都唤他公子。
江辞镜眼见自己的心上人推着轮椅进了驿站,才回过味来,抬起手摸着后脑勺笑:小白原来她叫小白。
画眉经过他身旁,摇了摇头:唉,又疯了一个。
牧白在青莲谷时就把谷中为数不多的师兄一网打尽,如今初入江湖,刚下马车就又斩了一个,还是大名鼎鼎的江神捕。
然而面对谷中团宠,画眉也只能拍着牧白肩膀感慨一句:小白师妹,不愧是你。
牧白:什么?
你还没看出来啊?画眉揶揄道刚刚那个江神捕,对你一见钟情啦。
哈?
牧白的表情一言难尽。
原文男女主就是一见钟情,恐怕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只要双方碰到面,就会擦出火花。
可他不是真正的原女主,对男主角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画眉道:江神捕武艺高强,长得又好,万镜司俸禄也不低,放眼整个伽蓝都找不着这种青年才俊,师妹你不考虑考虑?
牧白手指在轮椅上掐得咯吱作响:我不喜欢他那款。
画眉怔了怔,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师姐给你物色物色。
牧白偏好文静柔弱的姑娘。
他想了想,凭着印象描述:乌黑长发,书卷气,白净纤弱,让人一看就想保护
画眉惊了:原来你喜欢苏公子?!
牧白: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轮椅上那人微微抬起眼帘,似乎也在等自己回答。
看个锤子,我不是在说你。
苏墨哦了一声,语气似乎有点失望。
他低眉沉吟片刻,又道:说我也无妨。
画眉也轻声安抚:小白师妹别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
牧白:???
打点好卧房,下楼订菜时,牧白又撞上了江辞镜。
他似乎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一见着牧白便迎上来搭讪:小白姑娘,方才是在下唐突了
牧白有点尴尬,只摆摆手轻声道:无妨。
江辞镜眼神一亮,脸更红了:小白姑娘果然宽宏大量。
牧白: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看这意思,恐怕自己随便说点什么都能增加江辞镜的好感度。
牧白不动声色与他保持距离,顾自走到柜台前点了几样菜,让小二一会儿送上去,便脚底生风地溜了。
上楼时还能感觉到江辞镜灼热的视线黏在背上。
牧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哪一间,于是停在拐角踌躇片刻,走向了苏墨的卧房。
苏墨斜卧在床榻上,手里握着一卷书。
听见他进来,神色淡淡的,连眼皮也不抬:遇见江神捕了?
牧白合上门,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你怎么知道?
听见了。
牧白一怔,想起了千里眼和顺风耳。
武林高手的目力与听力确实高出常人许多。
在崖底时师傅曾专门训练过他听风辩位的能力。
但在这嘈杂的客栈中,牧白也必须凝神静气,才能听得清其中一两个声音。
苏墨能在卧房中听见他和江辞镜说话,如果不是天生顺风耳,就是专门留意了牧白的声音。
牧白立刻决定以后不在背后说苏墨坏话。
就算说也要小声一些。
他余光瞥见苏墨转了个身,背后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地面绒毯上。
牧白强迫症看不下去,便蹲到床前替他把头发拨回床里。
苏墨察觉到,忽地转回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他眼尾有一弯微微上挑的弧度,不笑时清冷,笑时便如青莲潭里映出的弦月。
牧白从认识苏墨起就觉得这个人冷静得可怕,不论何时何地眼睛里都见不着一点儿情绪。
直至此刻,他眼波微动,像是潭水里的月亮碎了开。
连眼角的泪痣都生动起来,似水含情。
牧白:
他喉咙发紧,往后一退,便瞥见床榻里白皙纤瘦的足踝,散落满地的乌发,画面竟有些旖旎。
牧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低下头盯着绒毯上的花纹半晌,似乎觉得自己方才这一系列举动极其丢人,赌气似地把苏墨的头发一把揪起,扔进床里。
苏墨差点笑出来,赶紧抬起袖子掩饰地咳嗽两声,问:怎么了?
牧白想了想,仿佛找到一个绝妙的掩饰尴尬的法子,两腿一盘,端端正正坐在绒毯上,一本正经地问:假使有个人对你一见钟情
话还没说完,苏墨便猜到他要问谁:世间哪来这样多一见钟情,许是见色起意也不一定。
牧白:
他怎么感觉,苏墨好像对江辞镜有点意见。
小白,江湖人心险恶,来路不明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牧白心道:最险恶的明明是你才对,方才还说人家万镜司神捕天下闻名,现在就变成来路不明了?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便只是一手撑着下颌,坐在地上懒洋洋地看着苏墨。
苏墨劝了几句,察觉牧白心不在焉,忽然轻声问:小白,你对江辞镜也
我不喜欢男人。
苏墨并不意外,沉吟片刻,缓缓道:我有个法子能让他死心,不再纠缠你。
第二日一早,牧白刚踏出门槛,便听见底下一阵窃窃私语。
他凝神一听,原来是驿站的客人们在议论坐在靠窗位置的人。
牧白往窗口一瞥,果然见到苏墨与江辞镜正坐在那儿下棋。这俩人聚到一块,想不引起骚动都难。
苏墨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御寒的绸布。清浅的光从窗外落进来,衬得他整张脸几乎没有血色,仍是病恹恹的样子。
他低着眼帘,两指夹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央。
一举手一投足皆如芝兰玉树。
江辞镜坐在他对面,分明人高马大,气势却被压了一截。
若要形容,这画面就像是生了病的帝王在和武将对弈,一君一臣,泾渭分明。
gu903();牧白脚步一顿,想起昨天苏墨给自己出的馊主意告诉江辞镜牧白已名花有主,好叫他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