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gu903();雁回说:你先等我,跟他说完话我就回你那边。

车辆下降,雁回在雨中看着江叙的脸升起几分恍然如梦的错觉。

江叙说:跟我回去。

雁回瞬间无话,淡青色的眼睑敛了敛,感冒的原因嗓子更加沙哑:我以为你要跟我谈之前的事,原来不是,那没什么好谈的。

又说:公寓我暂时不会回去。

江叙好笑的问:这些天还没冷静够?别闹太久了。

雁回原本起伏的心跳逐渐平静,静到仿佛停止。

他认真地考虑想了那么多天,在江叙的认为中,不过是一句他闹太久,没冷静够。

雁回冷了冷神色:我闹得再久有你跟苏月白的事情久么,那天你前脚跟苏月白或许刚分开不久,后脚就受不住我的诱惑跟我上.床。

江叙,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我要的不是七年定下的关系身份,等你想明白再来找我吧。

雨越下越大,红沉沉的天幕闪过几道亮光,轰鸣的雷声震得雁回心里发寒。

他怕闪电和打雷,雨水勾落在耳膜上是很缠绵的,唯独电闪雷鸣后依然使得雁回走不出心理阴影,江叙知道,可他没有追上来如过去那样安慰他。

雁回缩进宋然叫来的计程车内,往宋然的方向靠了靠。

雁回跟江叙冷战期间一直跟宋然住,待在原来的公寓让他摆脱不掉江叙的影子,把那里看成他跟江叙彼此的家,很多习惯养成后难以改掉,从进门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暗示他该准备餐点等江叙一起,那些动作,习惯,随时随地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烙印在身体的记忆,除非哪一天他破碎了才有可能停止去做那些事。

雁回神情恹郁,见状,宋然扶起他来靠好:小雁哥,还难受吗?

他准备叫司机先去医院,就听雁回开口:我没事,回公寓。

宋然没停止担心:小雁哥你还好吗

雁回睁眼,后视镜里跟着的车不疾不徐,似乎应了江叙这个人,哪怕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依然可以坦然自如,从头到尾陷进情绪的人只有雁回自己。

有点不舒服,我眯会儿,到地方你叫我起来。

宋然看着后方的车欲言又止,他们终究是局外人,对雁回再怎么关心也插.手不上这些事。

雷雨天车开得慢,二十分钟的路程耗费半个小时有余才到公寓所在的小区外。雁回已经靠在车后入睡,宋然想叫醒他到楼上再睡,被雨水模糊的车窗外闪过江叙的身影。

江叙曲指扣了扣车窗,示意宋然别动雁回。

宋然退到车外,眼睁睁看着江叙不动声色地把雁回抱进怀里,不得不说江叙动作很体贴,怀里的人浅眠,却丝毫没让进入睡眠状态的雁回清醒,一路安静地抱他到了公寓楼里,进了客房放在床上。

宋然立在门后全程看着,江叙出来后目光冷淡地望着他:连你都照看不好他,

宋然哑然,再怎么讨厌江叙,他们在对方面前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一个不惧威胁随手一捏就可以送走的小孩子。

宋然给不到江叙震慑,江叙问一句他直愣愣的回答一句,事后反应过来懊恼,而面对江叙连干瞪眼都不敢。

宋然鼓起勇气:光说我,那你呢?会让小雁哥伤心难过的不是我们,只有你。

江叙神色难辨,前脚离开后,雁回瞬即睁眼:他走了。

小雁哥,你没睡?

雁回扯扯嘴角:哪能睡得着,宋然,你说他是喜欢我还是吊着我?

宋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江叙刚才那一套深情款款的做派看得他都楞眼。

你看不穿,我更不行。

他早就在江叙的圈子里走不出,圈子是江叙给他划分好的,哪里可以走,哪步走不出,一切都是被动的,只能眼睁睁等江叙做决定。

雁回晚上只吃了点素净的流食,这会儿胃又开始烧得慌,二话不说推开宋然朝卫生间的方向跑,趴在马桶前吐了个一干二净。

都说雁回生得一副上天偏爱的外貌,再怎么出色的外表都经不住精神跟精神的双重折.腾,吐完后他脸上糊满湿润的泪,狼狈地洗了脸,迎上宋然满怀担忧的眼神,他自嘲地说:完全控制不住这些生理眼泪,不是我想它流的。

大概是心里积聚的失望难过太多,才会自动的排解出来。

宋然,雁回忽然叫着他,笑了笑,语气里的脆弱轻不可闻,听起来就像一声叹息:过来扶一下我。

雁回说得若无其事,在宋然的搀扶下进了房后自然而然的把最近吃的药又吃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吓到宋然这孩子,心想接着住在此地不是长久之计。

雁回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只是病犯了,就和从前生病一样,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

想着,在宋然关心的眼神中雁回假装使自己沉进睡眠,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耳边充斥许多道吵杂尖锐的声音,这些声音白天隐匿的很好,每到夜里却都定时的化成海下的藻缠绕着他的大脑。

雁回翻起身体忽然坐直,微微颤抖的手臂抱在右腿上。忍了忍,他把放在手边的手机反复划开,张嘴吞咽,像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江叙,我腿疼。

七年前雁回哪里一疼江叙都会放下事情直接过来,迎接黑沉沉的夜色,雁回悄无声息地松开手,放任身躯不听使唤。

先低头的总是他,江叙纵他爱他,但凡有事,放低姿态的不都是雁回。

老师以前说他过刚易折,像他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第16章

阳光扑进房里时,如同整个世界倾盖在雁回身上,沉重而压抑,他张嘴深深地做了几次呼吸,差点喘不过气。

这往往是他最难过的一刻,搁在枕边的手臂细细长长的一截越过床角边缘,磨了磨,好不容易按捺起浑身升腾起的渴望与痒意,才踉踉跄跄地下床,拉开抽屉把药取出来不分剂量的吞进一把。

宋然刚推门,站在门边看到他吞咽的药吓了一跳,急忙地问:小雁哥怎么吃那么多的药。

雁回避让他的视线不语,宋然狐疑:是按照说明服用的吗?

两年前雁回生过一场大病,楚园里的人都知道是因为那场火,他们只知道雁回生病,却不知道他患了什么病,雁回对此含糊其辞,而江叙对他保护的太好,现在再看,似乎没有宋然想的如此简单。

吃过药就行,别担心。

人前雁回还能做出微笑的姿态,实际上只有他明白目前的状况哪怕吃药也不太管用。精神恍恍惚惚的,他都快要认不清楚自己了,光落在身上依然让雁回冷得发抖。

夏季末丹阳的温度白天不减,雁回跟人群格格不入的穿着外套,他把脸罩在帽子下,在楚园里呆呆的一坐就是一整天,望着台下热闹的场子出神。

前些时间还能靠忙碌打发精力,此刻因为身体的疼痛致使他行动不太方便,如果坚持,又要让宋然一帮人担心围着他团团转。

雁回实在不愿意放任自己独自待在没有人的空间,他身体疼不敢说,嗓子也跟哑了似的,有刀子在喉咙里割扯,精神无时不刻的疲累。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江叙也许正在陪着苏月白,那个像极了曾经的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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