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我那颜控一家子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1 / 2)

“嗯,在大路边上把我们拦下来当众说咱家不厚道,加工费收那么贵,自己肠子都悔青了之类的屁话。”孟京庭提起来就烦躁。

许若君正要安慰他几句,“轰隆”一声,虚掩着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儿扛着锄头走进来,正是孟大山的三叔,孟长庆。

虽然对这老头没啥好感,毕竟是自己本家的长辈,过世老爹的亲弟弟,孟大山换上笑脸把人迎进来,“三叔,你怎么过来了?”

老头儿眯着眼睛在堂屋里扫视一圈,见哥仨都在家,心里有了数,“我去菜园子来着,路上听说你带着成子他们回来了,我就顺道过来看看。怎么着,是不是打油坊开不下去,要关门了?”

孟大山在老头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儿,态度也很敷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唔,再看吧。”

他一副随口应付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老头却实在没有眼力劲儿,长辈架势摆起来那叫一个足,“当时听说你要开打油坊,我就不看好,你这孩子从小被大哥大嫂惯坏了,做啥事都没个定性,快五十的人了,地也不好好种,每天到处窜也不知道忙啥,我真是生怕你把老两口留下的家底给败和光了。”

“呵呵。”孟大山干笑两声,“我爹娘留下的家底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败和”就不牢三叔您惦记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操心操心您那个“没被惯坏”的大孙子吧,毕竟我这个打油坊马上就要“倒闭”,请不起侄子去帮忙了。”

他这是在讽刺前段时间打油坊生意火爆时对方腆着脸找过来,仗着自己是长辈想把吃喝piao赌、不学无术的大孙子塞过来“帮忙”的事。

老头也不是傻子,孟大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花白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站起来手抖着指他,“你,你,这是你该对我说的话吗,啊?”

对于三叔的话,孟达山不为所动,反而趁着对方起身的机会,抓住他的胳膊,一路引着人到了大门外,中途经过院子时还不忘帮人把锄头拎上,算是变相的赶他出去了。

看着被自己气够呛的老头,孟大山微笑,“您不是要去菜园子吗?我就不耽误您老的时间了。”

老头被刺激狠了,瘦弱的xiong膛起起伏伏,不住念叨着,“孟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懂人礼待道的东西,就是你大哥二哥三姐来了都不敢对我这么说话!”

“那是他们脾气好能忍好吧→_→,得嘞,您这么知礼的人还是赶紧走吧,以后离我远点,免得被我这种不知人礼待道的东西给玷污了。”

孟大山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咣当”一声关上大门,隔着一块厚厚的木板还能听到老头在外面跳脚,他轻笑两声,大步走向堂屋。

而屋里看完全程亲/公爹怼极品三爷爷“大戏”的儿子儿媳们:虽然知道这样顶撞长辈容易引人诟病,但真的看的好爽呀。

倒是许若君提醒他一句,“老头确实做事不着调,不过他是你们这一支唯二还在世的长辈了,你就不怕族里对你有看法?”

“管他娘的呢,我又不靠族里过日子,先让我把嘴瘾过了出口恶气再说。”意识到自己在媳妇儿面上说了脏话,孟大山顿了顿,朝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继续道,“我早就看这老头不顺眼了,一个当弟弟的,在明知道哥嫂家有儿有女且已经长大成人的情况下,还惦记人家的家底,甚至连侄子的烈士补贴都妄图分一杯羹,那钱是我大哥用命换来的,爹娘都不打算动他想明借实要,脸那么大怎么不美死他呢,我呸!”

本来就是无心的一句话,见把男人多年的暗火都给挑起来了,许若君赶紧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同时抬手帮忙拍背顺气“好了,喝口水缓一缓,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不想了啊。”

“嗯。”应是应了,然而孟大山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下来。

孟繁意靠在爸爸的肩膀上,一脸恍悟,原来三老爷爷曾经做过这么多过分的事,怪不得前世她有记忆以来自家就和他们家断绝了往来。还有那个从未谋面却一直频繁出现在爷爷口中的烈士大爷爷,每次爷爷提起他时语气里都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孟繁意想,对方一定是个很值得尊敬的英雄。除此之外,还有从小走丢的二爷爷,远嫁外省的大姑奶奶,都是爷爷的牵挂,想起来就要念叨好久。

孟繁意一直都知道,爷爷只是表面看起来粗犷,其实私下里感情相当细腻,虽然他现在家庭美满,儿孙幸福,可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同胞兄姐一死一失踪一远嫁,独留自己守着老家守着爹娘的坟,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每每想起来都要伤怀许久,就像现在这样,沉默着不说话。

不想爷爷不开心又想不到什么办法的孟繁意只好利用起自己是孩子爱玩的天性,跑过去和堂哥堂姐凑头嘀咕了几句,笑嘻嘻的过来拉着爷爷陪她们玩藏猫猫的游戏。

对上孙子孙女的期盼眼神不忍心拒绝的孟大山只得打起精神努力配合她们,没一会儿就被闹得露出了笑脸。

见状,许若君看向孙子孙女的眼神不由越发慈爱:真是她的小心肝,孟家所有人的开心果。

周丰强最近腰包鼓鼓,简直走路都带风,明明是个将将一米六、绿豆眼蒜头鼻□□嘴的长相,却因为最近实在春风得意总是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戴个帽子再围个围巾就能成为阳春镇的发哥一样。

这话他私底下和媳妇儿一说,最近因为能赚钱对他很是温顺的胡桃当即暴起,“放你娘的臭狗屁,人家是天上的云,你别说地上的泥了,充其量就是混在泥里的一坨狗粑粑,我不许你侮辱他!”

大半夜的,两口子因为这件事干了一血仗,隔天给人打油时可是引发了好一场打趣。

当然,和他每天大笔的进账比起来,被媳妇儿贬低到地底下受得气都算不得什么了。

周丰强甚至隐隐后悔起来,他这个买卖真是做晚了,应该趁着孟记打油坊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就去抢占生意的。周记一百斤收七块钱一天都赚翻了,那孟记那边收十块钱得比他多赚多少。

越后悔周丰强就越忍不住忿忿:要是当初孟家不横插一杠子把胡记面馆买去了,自己再磨一磨,肯定能低价收过来,哪儿能白让孟家赚那么多钱呢。

为了不让“抢”了他的东西的孟家人好过,周丰强火速在菜市场的边上租了一间小平房,准备去市机械厂买榨油机结果问完价就跑了出来,因为太贵了他舍不得钱,最后在附近的废品收购站低价买了一台报废榨油机,请人修了修拉回来,涂上油漆焕然一新的开张了。

靠着低价优势,他成功的把孟记的生意抢了过来,就在刚刚,周丰强得知了一个大好消息:孟家被他挤兑的没生意上门,上午直接关门回家了。

就在周丰强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野心勃勃的准备再加把劲儿让孟记彻底倒闭时,“轰隆”一声,原本就在报废边缘的榨油机在经过两天的超负荷运转后闹起了大罢工。

周丰强傻眼了,排队打油的人傻眼了,油打到一半出了问题的那人更是傻眼了,当场就向周丰强讨说法,可想而知不会得到什么结果,不然对方怎么对得起他周一毛的外号呢。

在气走了讨要赔偿未果的男人,又安抚了剩下队伍中的人后,周丰强小跑着去了农机所找人来修理,结果就那么寸,两个技术员都下乡检修农机了不在所里。

扑了个空的周丰强悻悻的跑回来和大家保证,让他们先回家等一天,后天再来机器一定能修好。

看着乡亲们一个个拎着花生离开,周丰强心头滴血,这哪是顾客呀,分明是一张张的钱在离他远去。

为了尽快恢复买卖,隔天一早,农机所还没到上班时间周丰强就去门口守着,等技术员一来就好话连篇的将他请到了自家打油坊。

技术员围着榨油机敲敲打打半天,宣判死刑,“这机器修不好了,你再买一台吧。”

周丰强和胡桃着急,“怎么可能修不好呢,我们新买的榨油机,这才刚开业几天呀?”

这话也就是哄一哄外行人,技术员一脸“你们骗鬼呢”的表情看着他们,一时间倒是让两口子不好再继续编下去,再次确认,“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技术员摇头,“没有。”

虽说这几天早就赚到了好几倍买报废榨油机的钱,可要重新买新机器,再联想到在机械厂看到的价格,周丰强就一阵肉疼,但为了油坊能继续开下去,他终究还是往市机械厂跑了一趟。

巧了,接待的人还是王保卫,因为实在不喜欢这位说话不讨喜又斤斤计较的顾客,他别说优惠了,比原价还多说了一百块钱呢。

在周丰强提出质疑的时候,王保卫随口扯了一句非专业人士听不懂的零件名称,说价格浮动是这个原材料涨价引起的。周丰强不懂被唬得一愣一愣的,1800块买了台榨油机,而且不知道有补贴。

时隔一天半,周记打油坊重新开张了,还没打油的人闻讯蜂拥而至,却在门口见到了一张涨价的公告牌:即日起,本油坊的加工费由每百斤7块改为8块。

来打油的乡亲们见了第一反应意见就大得很,“凭啥之前的人都是7块钱,到我们这儿就变成8块了?”

对此,周丰强和胡桃两脸为难的解释,“唉,我们也是没办法,之前的榨油机被人坑了,买了个残次品,刚用没几天就坏了,昨天刚花了大价钱去机械厂买来了好机器,手头真的紧,我们总得赚钱吃饭不是?还希望你们体谅一下。”

周家两口子都这么装穷卖惨了,乡亲们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涨价,说是勉为其难,其实一个个心里门清的很,8块钱也比孟记的10块钱划算,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妥协。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见涨价一事真的没有对自家打油坊的生意产生影响,胃口渐渐被每百斤多出来的一块钱养大了的周家两口子胆子越来越肥,再一次挂上了涨价公告:即日起每百斤到了9块钱。

周丰强和胡桃满心以为,只要价钱比孟记那边低,乡亲们再怎么有意见最终都会选择妥协,但结果让他们失算了,油坊流失了五分之一的生意。

第27章027

能让乡亲们在明知道可以省下一块钱的差价时仍然选择离开,周记频繁涨价固然是原因之一,但不是全部,让人受不了的还有打油坊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周遭环境以及油坊内的卫生问题。

先说价格的问题,做生意不是不能涨价,只是忌讳频繁涨价,如果一年甚至半年涨一次的话,顶多会引来两声嘀咕,意见一般不会有,但一周之内涨两次真的过分了吧。

再来说打油坊,它是一座临街的普通民房改造而成,只是主人家为了给家里创收把紧挨着菜市场的西侧两个房间的院门封死,对着街重新开了两扇门出租给买卖人,每月赚点零花钱。

周丰强就是租的北边那一间,不到三十平的样子,空间本就不大,角落里还拉了一个布帘隔出一张床,中间摆上一台榨油机,再来几袋花生就显得有些逼兀,赶上好天气倒罢,遇上下雨天连打油的人带花生都在屋子里真的是挤肉饼了。

这时候很容易就暴露另一个问题,周家两口子实在太邋遢了,吃住和做买卖都集中在这一间小屋子里,平时又不注意卫生和通风,吃剩的饭菜和脏衣服臭鞋子都堆在角落,地也不扫,偶尔还飘来一股尿骚味,让人不由怀疑他们的夜壶是不是还在床底下忘了倒。

因为时不时被在屋子里等着打油的人嫌弃,但两人又不想为了他们改变自己多年来的生活习惯,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周丰强和胡桃去割了几米加厚塑料布,在门前竖了两根木头搭了个塑料棚,简陋是简陋了点,起码轻来轻去是个遮风挡雨的去处,不用再挤在屋子里受罪。

以上是油坊的内部卫生问题,现在再来说一下它的周遭环境。打油坊处在没有经过规范化管理的无秩序菜市场,整洁情况堪忧,隔壁还是一个卖羊肉的,每天定时定点的杀羊宰羊,一天到晚停不下来的血腥膻味。对面是水产摊子,卖各类活鱼,摊主现杀现收拾了卖。再远一点是调料摊子和酱菜摊。

因此,在周记打油坊排队打油,要被迫闻数不清种类的混合大异味,之前吧,每一百斤花生能节省三块钱时,滤镜超厚,一切都可以忍受;后来降到节省两块钱,勉强能忍吧;再后来节省一块钱,去你的脏乱差吧,老子/老娘不伺候了!

但这类人毕竟只是少数,他们带走了五分之一的人流量,周记打油坊的日平均入账加工费仍然维持在70块以上。

周丰强和胡桃用他们不太好的数学反复算了几遍,终于弄明白了日收入没有受到客流量减少的原因:原来是涨价部分和它相互扯平了。如此,两人彻底将流失顾客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孟大山带着儿子关店在家休息,他也没有真的闲着,而是找了信得过的人帮忙去周记探了下情况,得知对方那边环境很差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安心在家等待时机。

果然没两天,周记的新消息不断,先是榨油机坏了关店,买新机器后涨价重新开店,没过几天又涨。

涨价到9块钱的时候,孟大山觉得差不多是时候重新开张了,便喊上孟京成三兄弟到了镇上,果然不出他所料,当天,零零星星的生意开始上门了。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他们的日收入稳定在了30块左右。

随着又一场降温的到来,八八年已经在向人招手了。

而随着阳历年的逐渐临近,孟大山的情绪越来越亢奋,好像在期待着什么重大的喜事,这还要从一通电话说起。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打油坊生意不多,孟大山觉得四个人都守在那里浪费人力,便安排了轮班,他和老二守单日,老大和老三守双日。

这天,因为老大要带媳妇儿闺女去老丈人家,孟大山就让人先走了,自己在油坊里等到下午四点半,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不会再有人上门,扫了下地关店回家,洋车刚骑进村子,经过小卖部的时候就被老板喊住,“山子叔,山子叔,有你家的电话。”

孟大山猛地急刹车,“你说啥?我家的电话?谁打过来的?”

“安省那边的,管你叫舅舅,我正要去你家通知人呢,就见你骑洋车过去,赶紧给叫住了,听电话里挺急的,叔你快给回一个。”

“舅舅?”孟大山念叨了两边,眼里忽然迸发出强烈的惊喜,“难道是大姐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涛子还是波子。”说着把洋车往墙角一歪就大步跑过来,拿着话筒就回拨过去。

接电话的是大姐家的老大何安涛,告诉舅舅母亲今年过年想回老家探亲,因为好多年没回来过,想多住几天,阳历年前后就过来,问他换不欢迎。

孟大山当然欢迎,欢迎“死”了好嘛,年纪不小的人了听到大姐要回家的消息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抱着电话差点哭出来。

因为大外甥也是跑出来打得电话,为了让他赶紧回去给等在家里的母亲报告好消息,孟大山没有拉着他聊太久就主动挂了电话,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回家的路上也不骑车了,就推着走,边走边想小时候的事。

孟大山是家里的老小,孟老娘四十二岁的高龄生的他,而孟老爹比媳妇儿还要大三岁,两位老人身体也不太好,强撑着等到孟京成出生就相继去世了。

孟大山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当年孟老娘进门三年接连生下了老大孟大海和老二孟大河,第五年生闺女孟兰花的时候大出血伤了身子,原本是能调养好的,可是老二孟大河在和小伙伴出去玩的时候走丢了,孟老娘伤心欲绝,不顾产后还没有恢复的身体,硬是月子里跑出来找儿子,因为苦寻无果多年来始终郁郁寡欢,也一直没有怀孕。

本以为自己不能生了,不成想孟老娘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老蚌生珠有了孟大山,那时,21岁的孟大海被选拔去外地当bing已经五年,孟大河早早失踪,18岁的孟兰花刚刚嫁出去,膝下正寂寞的老两口虽然觉得这个年纪生孩子有些羞耻,但到底有了寄托,高兴的不行,疼孟大山疼得入肺入骨的,也因此养得他颇有些脾气,不过本性不坏。

当孟大海和孟兰花知道家里多了一个比自己小21岁/18岁的弟弟时,大概是年龄足以当他的爹娘,对孟大山的疼爱里还夹杂着一丝对小辈的宠溺和怜惜,虽然远在外地,但时不时往回寄好东西,信件不断,因此三兄妹间的感情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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