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回屋拿了一封信递给裴寂白,裴寂白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一目十行,半响后,他把信封连带信纸丢进了火盆。
“继续盯着纳兰家。”顿了顿,又说,“跟紧一点纳兰晏,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那个蠢货估计要找死。”
离开别院,桑穆晚终于忍不住问起裴寂白带她上屋顶的意图。
“刚才那情况,咱们在下面瞧着也安全,为什么要上屋顶?王爷身体不好,每一次动用内力都在加剧毒素发作,王爷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王爷舍得这天下万民?”
裴寂白停下脚步,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他,“在你眼里,本王是什么样的人?”
裴寂白突然这般一本正经,桑穆晚有些反应不过来,“王爷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忧国忧民,体恤百姓,不是君王,却比君王更……”
“够了,无需阿谀奉承,本王并不喜欢听这些。”裴寂白把双手背于身后,看着天上的明月,过了好一会慢慢开口。
“纳兰宴看似纨绔,蠢笨,却也不是彻头彻尾的蠢人,刚才你我二人若是在窗外偷听,他定会发现。”
“屋顶距离远一些,只要我们多加小心,被发现的机会就要比在窗外小一些,至于本王为何不等到他离开之后才来……”
说起这个,裴寂白眼底闪过一抹冷笑,“本王昏迷了四年,虽然从前的势力还在,可这里面还有多少真心,多少虚情假意,本王自己都不清楚。”
“所以你才特意走这一趟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个叫蓉儿的女子有没有叛变。”桑穆晚有些不习惯裴寂白突然的深沉。
总觉得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就应该永远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仿佛迷路的羔羊,可怜巴巴,让人同情。
“那个……你怀疑纳兰灵儿的死和纳兰家有关?”
桑穆晚见前面有休息的地方,拉着裴寂白走过去坐下,初冬的月色里,两人面对面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案子。
气氛轻松,慢慢的整个人也跟着轻松下来。
“你不是与本王说过吗?太过合理的事情往往不合理,太过天衣无缝的事情,就一定有问题。”
“在纳兰灵儿这件事情上,纳兰家口风一致,没有丝毫破绽,所以本王起了疑心。”
“而事实证明,本王的怀疑是对的。”裴寂白说起纳兰家的事情,“那日你给纳兰老夫人看诊时,本王让人调查了老夫人。”
“暗卫调查到,老夫人的身体早在四年前就开始油尽灯枯,可是却奇迹般的活到了现在。”
“竟然有这种事?”桑穆晚惊讶,“王爷可查到是因为什么了?”
“传闻西域有一种药,服用者可以延年益寿,哪怕是将死之人吃下,也可重燃生机,只是研制这味药的人已经死了。”
“他只留下了三颗药丸,天下间不少人想要得到这三颗药丸,但是一直没有人查到药丸的下落。”
“你怀疑这三颗药丸在老夫人手里?”
若真是这样,那按照药丸药效推算,只要老夫人吃下最后一颗药丸,就还有两年的寿命。
桑穆晚现在终于明白蓉儿和纳兰宴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了。
这天下,竟然还有这种奇药。
不过,如此难得的奇药,想要得到一颗怕是都难如登天,纳兰家怎么一下子得到了三颗?
“这也是本王好奇的。纳兰家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够让他们宁愿杀了自己的亲孙女,也要护着这个秘密。”
桑穆晚皱眉,“你刚才说的这些只能证明老夫人有问题,这些线索并不能说明纳兰家的人就是杀害纳兰灵儿的凶手。”
这一次,裴寂白看了桑穆晚一眼没有再解释。
“天色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
回到桑家没多久天就亮了,桑穆晚惦记着高怀民过来的事情,睡了一个时辰便起身去了前厅。
她以为昨晚的事情闹到那么晚,桑家今日定然没人来吃早饭,没想到大家居然都来了。
“扫把星,要不是你,我们至于两晚上睡不了吗?”
“你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桑穆雪见桑穆晚不搭理她,气的打掉她的筷子,“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饭桌上这么多人,你不喊我的名字,也不喊姐姐,我怎么知道你在和我说话。”桑穆晚拿了一双新筷子,继续吃饭。
完全不理会其他人不悦的模样。
“桑穆晚,你赶紧滚去摄政王府把,这个家不欢迎你。”
“你放心,我会走,不过在我走之前,有些东西我是要带走的。”
桑穆晚话落,桑成和徐翠翠同时朝她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