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军看了唐天宇一眼,道:“要不,开一坛金龙湾……”
傅云芳笑道:“你今个也算大方了。”
未过多久,傅云芳抱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坛子走了出来,与唐天宇和肖菲菲两人解释道:“说起这瓶金龙湾很有来历,这是当年你爸在银蓝县知青『插』队时,老村长送给他的酒。如今只有三坛,上次拆了一坛,那还在两年前,梅书记临走的时候……”
“也不是什么好酒,你倒是吹得神乎其神。”肖军摆了摆手,笑道,“这酒没有什么名气,但酒jing度数很高却不上头,我很喜欢。”言毕,他从傅云芳手中接过了坛子,然后开了封条,给唐天宇倒满了一碗。见肖菲菲跃跃yu试,肖军瞪起了眼睛,骂了一句女酒鬼,但还是给肖菲菲倒了一碗。
若是与肖军相处的时间久了,倒是可以发现此人有真xing情流『露』,并非想象中那般不可亲近。当然,肖军这也是在家人面前才会这般放松。
肖军的xing格比较沉稳,话不是很多,只是频频地让唐天宇饮酒。这土酿酒入口甘醇,但两碗下肚之后,便有了反应,任凭唐天宇酒量非凡,但依旧有了头重脚轻的悬浮感,他只能勉力保持着一丝清新,控制着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失态。而肖菲菲只是喝了半碗,便嚷着头晕,被傅云芳扶到房间内休息了。
傅云芳见肖军还yu给唐天宇倒酒,连忙阻止道:“酒多伤身,小唐已经喝了两碗,到此为止。”
肖军也已酒意上涌,他挥了挥手,笑道:“酒坛开了封,自然要喝完才是,你等会给小任打个电话,通知他明早的行程全部取消。”这对于勤勉的肖军而言,可算得上石破天惊的一次破例了。
傅云芳见肖军倔脾气上来,知道拦阻不了,无奈地站起身,端起了那盘汤汁已经凝固的红烧肉,苦笑道:“那我就不拦着你了,我去给你们热菜,再炒点下酒小菜。”
等傅云芳走入厨房之后,肖军突然指着唐天宇的鼻子,面se变得严厉,他沉声道:“唐天宇啊,唐天宇,你胆子还真大,竟然敢对我肖军做出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认为我好欺负,我肖军的女儿就这么任你耍完了?”
唐天宇被肖军的雷霆之怒吓了一跳,身子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提起了全身所有的注意力,勉力保持着内心的镇静,认真而严肃地说道:“肖省长,我可以发誓,与菲菲从一开始接触,到后来发生的种种,我都带着单纯的情感,由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他是您的女儿。”
肖军冷笑了一声,道:“莫非你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你就会远离她?”
唐天宇平静地摇了摇头,道:“肖菲菲是个可爱的女孩,即使知道她是您的女儿,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爱她……”
肖军不屑地嘲笑道:“爱?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将这个字说出口?你懂得真正的爱情吗?那是从一而终,坚定不移,而不是你这种到处滥情!”
“我不赞同您的观点。”唐天宇沉默了片刻,轻声反驳道,“以您和傅姨为例,我们都知道,你们之间有着感情,但为了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您却一直固执地坚持着对亡者的爱情,却将存者的爱情弃之不顾,在我看来,这更加地令人感到失望。”
“你小子,还真够有种!”肖军没想到唐天宇竟然突然以自己与傅云芳的感情来反击自己,被气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傅云芳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她见两人争吵起来,叹了一口气,将热好的菜放在餐桌上,突然想起这么多年的种种,泪花漫过了眼眶,哽咽道:“姐夫,小宇他说得没错,尽管他与菲菲的关系很复杂,也有悖于伦理道德,但他与菲菲,比我俩更加勇敢。他们愿意承担外界的风言风语,而我们只敢藏在这狭小的小窝里,将彼此的情感偷偷地藏起来。”
傅云芳的话尽管很短,但无疑犹如一把利剑,将肖军藏在多年的感情刺穿。窗户纸一旦捅破,想要再糊上,那并非简单的事情。
肖军被傅云芳地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道:“对不起,云芳,这么多年,我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我有点头晕,回房先睡了。”
傅云芳凄然笑了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我没事,但是有件事我想求你,对于小唐与菲菲的事情,我们作为长辈的就不要过多『插』手了。”
肖军沉默半晌,点了点头道:“她是我的女儿,更是你的女儿,我尊重你。”
言毕,肖军站起身,蹒跚着脚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唐天宇从酒意中恢复了点理智,抱歉道:“对不起,傅姨。我不该那么说话。”
傅云芳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事,我很羡慕菲菲,尽管你不属于他一个人,但却敢于为她承担一切,这远比她的父亲要来得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