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居然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委屈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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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县还和以前一样,除了越来越多的儒生在街上行走,看不出其他区别。
兰亭集会是沂县每年一次的大盛会,现在随便往外面逛逛,当真应了‘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
怀着这样的心情到了利儿娘的绣坊一看,陆安然傻眼了,这里成了一家米醋店铺。
“原来的绣坊?”店铺主人摇摇头,满头雾水道:“我们在这里经营数十年,从未听过原来是绣坊啊,小姐您开玩笑呢。”
陆安然从店铺墙皮地板一一扫过,冲对方点点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真不会骗人,连我都看出来他在说谎。”鹿陶陶得意洋洋道。
的确,若是经营了数十年,总有酱醋熏染墙壁地面,可是那里面干净的过分,反而有淡香隐匿在浓醋之下。
陆安然想了想,对鹿陶陶耳语几句。
鹿陶陶眨巴眨巴大眼睛,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小姐姐,这可是你让我做的哦。”
“嗯,不过我要在场。”
“嘁,不好玩。”
话虽这么说,到了晚上,鹿陶陶还是带着陆安然蹲在某户人家房顶上,掀瓦片前,兴致勃勃道:“我先跟他玩玩。”
陆安然抓住她手臂,“干正事。”
鹿陶陶噘噘嘴巴,从怀里掏出那个奇怪形状的东西放到嘴边,吹奏的声音幽暗空冥,时高时低,像叫人踩在钢丝上走路,又如梦如幻。
陆安然很奇怪,这次她居然没有受一点影响。
吹完一曲,眼看床上的人已经入梦,鹿陶陶拍手道:“好啦,小姐姐你可以下去问话了。”
陆安然疑问道:“怎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鹿陶陶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陆安然闭上嘴,大概明白了这种音律是可人为操控的,有针对性。
这次陆安然用的是鹿陶陶上次唬人的手法,先把人用曲子摄魂,然后下去问话,就算人醒来,怕也以为做了一场梦。
原本鹿陶陶认为抓鱼抓大条,当然直接找沂县知府啊,不过陆安然考虑到县署布防严谨,鹿陶陶带着她或许惊动衙役,故而折中找了个轮值休息的小捕快。
鹿陶陶吹一口哨声,小捕快揉揉眼睛坐起来,人有些呆愣愣的神志不清的模样。
“沂县发生了什么,田字巷绣坊的几个女子去哪里了?”鹿陶陶说催眠时间有限,陆安然立马捡紧要的问。
小捕快发了半天呆才听明白,张张嘴,一字一顿道:“狐仙躲在绣坊,狐仙杀人。”
“她们人呢?”
“人在哪里?”小捕快眼珠子开始不停的转动,因回答不上来而狠狠出汗,“人,人在哪里?”
陆安然看向鹿陶陶——催眠把人催傻了。
鹿陶陶见她质疑自己的水平,动动嘴唇,不满的吹奏起另一个曲子。
小捕快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狐仙杀人,人不见。”
翻来覆去这两句话,陆安然让鹿陶陶重新把他放倒,两个人按着原路悄无声息退回去。
“靠!我这个大名鼎鼎的狐仙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杀人了!”一出来,鹿陶陶叉腰气哼哼道。
陆安然则奇怪,神狐现世这个事已经结束,怎么又闹出狐仙杀人,还恰好是利儿娘几人。
鹿陶陶跟着陆安然在城内瞎转悠一圈,不禁好奇道:“你在找什么?”
这会儿陆安然停在利儿娘婆家门前,大晚上灯灭了,四处静悄悄,但她一看这地方就藏不住这么多女子,刚想离开,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动静,像什么重物倒地。
鹿陶陶推开窗子一看,“嘿,老婆子摔倒了,不知道摔死没。”
独居寡老,半夜即便摔死过去也没人知道。
两人遇上了,进去扶起来喂了点水,老妇人半醒不醒,虚弱的呓语:“你们……是谁啊?”
鹿陶陶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我是狐仙。”
从此间离开,陆安然心内深叹一声——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这是吴氏那个婆母吧。”鹿陶陶还有些印象,撇撇嘴,“之前那么凶的人。”
忽而双手一拍,“啊,我知道她们躲哪里了!”
陆安然猛的抬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