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表情也冷了些许,“祁参领,着人封锁雅闲居,彻查。”
祁尚领命,又道:“落庭轩中众世家子尚等待二皇子发话。”
二皇子揉了揉眉心,想起今日原是心血来潮为着春日宴饮茶对弈,没想着发生了这桩事,不禁有些头疼。
陆安然:“死者起码死了一年往上。”言下之意,和今日来此的人关系不大。
看尸体腐烂成那样,二皇子本也不觉得能牵扯上,只不过前一桩引魂案刚断定,这边又传出一件,来此人数众多,早晚传的纷纷扬扬,他牵连在里头,总归不太好。
挥挥手,“留下提刑司和巡防营的人,其他的都先回去。”
一场好好的宴会,来时个个笑语晏晏,走时只留下各种猜忌和惶恐。
走前,大公主令人意外的特地走到陆安然面前,态度和煦道:“陆姑娘此番叫人惊讶,也惊喜,难怪得云世子另眼相看。”
陆安然终于确定,大公主真的对云起有意。
直到出庄子时,陆安然眉头还微微蹙着,云起见了,调侃道:“藏拙是不错,可你终究也要走上这一途,迟早的事,不必要郁闷了。”
陆安然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看的云起都有些莫名,才开口道:“为了我还有机会替人验尸,而非被人验,应该离世子远些为妙。”
云起摸了摸下巴,桃花眼半眯:“本世子风华绝代,你待羞愤撞墙?”
陆安然无视他朝马车走去,半路让陆简妤拖住了,抽抽搭搭的哭诉:“大姐姐,春日宴没成,反闹出人命案,祖母要是知晓我姐妹二人办事不妥,会不会怪罪……”
陆安然看着袖子沾上的眼泪鼻涕,沉默片刻,道:“祖母以陆氏名义办宴,如今王都城人人皆知陆氏这场春日宴,你让陆氏扬名了,你该高兴。”说完,抽身离开。
陆简妤呆愣在原地,半晌回过神,陆安然刚才是讽刺她呢?
二皇子和南宫止最后出来,在上马车前,二皇子拍了南宫止肩膀一下,“你不知前头王都城凶杀案闹的人心惶惶,才清净没多少日子,虽说此事不大,回头传到父皇耳中,怕扰他烦心。”
南宫止心思玲珑,从二皇子的话中听出真意,道:“臣不该硬拉二皇子前来,明日自去告罪。”
二皇子一颗心落定,笑着道:“说什么告罪,案子的事还是交给提刑司好了。”若是他自己非要来春日宴,又发生了命案,说不定父皇疑心他目的,但换了南宫止,以父皇对他的信任,则可避免。
马车陆陆续续离开,道路重新变的空旷起来,一辆马车却反其道而驰,在大门口停下,钻出一个青色身影。
“诶诶诶……怎么都走了?”苏执伸长脖子扼腕跺脚,“本来以为能吃个尾席,这时辰就散了?”
他叫兄长关在家里几日,好不容易才脱身,准备来春日宴凑个热闹,结果酒没喝上,光吃几口马蹄扬起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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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春日宴以另类的方式传扬出去,陆氏的名字时时跟着被念叨,但陆简妤并不高兴,因为无人谈及宴会多高雅情趣,重点都在命案。
提刑司盘问了雅闲居众人,并未发现庄子里曾有人失踪,也就不知道这人身份来历,又从一年前报案后登记的失踪人口里查找,不过人数众多又难比对,恐怕还需要不少时日。
再有,如果这人没有家人,或者家人不知他失踪没有报案,更无从找起。
所以传了一阵子没有动静,除了提刑司的人还在寻找证据外,风声渐渐停歇,好像从未起过波澜。
许仵作到底还是用上了‘蒸骨验伤’的法子,那一日陆安然也去了。
起先提刑司的衙役们还挺有兴趣,帮着架了一口超大的锅,等水沸腾了把尸骨抬进去。不过等看着尸骨煮出味来,尤其陆安然和许仵作像煮骨头汤一样用棍子还搅了搅,衙役们集体奔出去吐的撕心裂肺。
至此三个月,提刑司都不再做肉骨汤。
“胸前骨头有细微伤痕,舌骨断裂,疑因凶手制住后扼住喉咙,又以利器穿胸。”陆安然将结果告知云起。
云起听后,手指轻敲桌面,道:“这样多此一举,凶手不是残忍,就是很怕杀不死人。”
陆安然完成了自己这部分,剩下的就是提刑司的事,正好稷下宫旬休结束,她又开始了早晚两边跑的日子。
不过偶尔也会挂心案子进程,云起始终没有传来消息,估计毫无进展。
日子转入初夏,石榴花开,晨曦照的满树青绿作欢。
这天一大早,春苗端了盆子去井边打水,一看地上,顿时炸毛,“哪个缺德鬼,又往我们院子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