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停了停,她又说道:“呵呵……婚约是什么?……婚约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承诺,在我心里,他就是该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从那之后,我白天上班,晚上去县城的酒吧驻唱……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和他一起还掉了全部的欠债……原本以为可以结婚了,可现实的阻力却越来越大……我爸妈开始逼着我和其他男人相亲,并且用养育之情威胁我做出选择……我真的特别压抑,特别厌恶这样的选择……我只能选择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县城,跟他逃到了大理……和大多数没来过这里的人一样,我把这里当成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块净土,可没有想到,我没有在生养自己的县城失去他,却在这里失去了他……“
妮可这样的经历,让我的心情非常沉重。
她先是喝完一罐啤酒,然后带着充满自嘲的笑容向我问道:“是不是很讽刺?”
“我要是说实话,你会更难过的。”
“还能怎么难过?……最难过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
我点上一支烟,想让心情不那么沉重,吸到快一半的时候,我才对她说道:“你已经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他了,他为什么要离开你?”
“我也在反思啊……可是,我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他只留了一条分手的短信,人就没了……就算是死,也没有死这么干净的吧?”
妮可一边笑,一边哭,最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如果爱情是颗子弹,妮可已经牺牲了。
她终于擦掉眼泪,对我说道:“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米高。”
“米糕?……人吃饱了,是不是就不该有痛苦了?”
“呵呵,如果人只是为了温饱活着,我觉得也挺幸福的……所以,我爸才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可能是想我活得简单一点吧。”
妮可笑了笑,然后便转头对着冷清的街道失神,片刻之后才向我问道:“米糕……你是一个男人,你能不能站在男人的立场告诉我,我这么爱他,他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可能是不爱了,也可能是另有新欢……”
妮可打断了我:“他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我还没有说完……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再拖累你了,离开有时候也是一种成全吧。”
妮可看着我……
我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说道:“在感情上,我也有一段不太愉快的经历……来大理之前,我在上海工作,有一个相处了三年多的女朋友……半年前,她要出国留学,代价是我们分手……我同意了,不是不爱她,至少当时还是爱着的……因为她有更好的选择,我就不想再拖累她……三年,三年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我让她每天都活在失望中,已经够对不起她了!”
“你可以奋斗啊……为什么要自以为是?”
“我在上海待了四年……如果奋斗就能够成功,我也该成功了……”稍稍停了停,我又说道:“我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全上海,乃至整个社会,正在奋斗的人有那么多,可真正成功的又有几个呢?……大多数人,只是社会化进程中的炮灰,因为财富的分配一定不是均匀的,这是定律!”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是这和爱情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但现在的风气就是这个样子……人们已经习惯将物质需求和爱情需求捆绑在一起了……所以,你会看到结婚之前,很多男女会因为彩礼的多少而闹得不可开交……却不愿意静下心来去想想,当初在一起,到底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今天的彩礼?……我不是抨击彩礼这个习俗,也不是帮男人说话……男人如果有十万,那给八万的彩礼是天经地义的,这个时候女人要十五万,就是不讲理……相反,男人有十万,却只愿意给一万,或者不想给……那就是这个男人的不对!”“
稍稍停了停,我又说道:“如果你没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就应该明白,凡事,量力而行……包括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