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见何大嫂、马大姐几个人已经给炉灶熄火,开始清理院子,没有热闹好看,议论纷纷的散了。
马大姐见院子外再也一个人没有,院子里也只剩下自己和何大嫂、陈小妹,这才一拉荆红妆的衣服说:“那么多钱,你真的给陆垣汇去?他哪里花得了?”
荆红妆抿唇笑说:“我没有给表哥地址,他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没给地址,当然是存去信用社。
马大姐这才放心,点头说:“我倒也不是不放心陆垣,只是他在那里上学,举目无亲的,拿着那么多钱,万一露了白,被人惦记,反而危险。”
荆红妆点头说:“嗯,所以也不能留在我的手上,不然那么多人瞧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托给宁泽远是最放心的。
几个人听她盘算的清楚,这才放心。
蚕茧全部清空,两边的棚子一下子都空了,陈小妹进去转转,出来问:“嫂子,这大棚明年还养蚕?”
“明年?”荆红妆想想,摇头说,“明年再说吧,也不是每年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江淅虫灾,阮良志到处打听收蚕丝,刚好被蔡盛知道,又刚好蔡盛知道她有这么多,才给阮良志打电话,带人过来。
这整件事,从她去认识蔡盛,到让蔡盛知道她养蚕,倒是她一早筹划好的。
可是江淅虫害可不是她能筹划得来的,不过是因为上一世有这段记忆而已。
另外三个人自然不知道荆红妆的思路,何大嫂笑说:“今年可真是赶巧,那抽丝的蚕茧可比做丝棉的贵的多。不过陆垣还在沪市,我们捶好丝棉,寄去给他,想来也能挣些钱。”
荆红妆含糊答应,又笑说:“只是我想着,明年孩子大一些,我要跟他去沪市住几个月,这里怕照应不来。”
说的也是!
马大姐立刻点头:“能去沪市自然是去沪市要紧,听说那里花花世界,陆垣一个人在那里,还生的那副样子。”
就算他不惦记女人,恐怕也有女人惦记他。
何大嫂“噗”的一声笑出来。
马大姐发现自己说走了嘴,一下子涨红了脸,跟着推她一下,笑说:“这里没外人,我为了红妆想才这么说,你可不许笑我。”
何大嫂笑说:“你倒是个通透的,看以后谁娶了你,也是好福气。”
听到这个话题,马大姐直皱眉,摇头叹气说:“哪里就又说到我?我可没那么好命。”
何大嫂低声说:“能往前走一步,还是走一步的好。”
马大姐连连摇头,不再说话。
她一个寡妇,现在就是在这院子里做点活儿,日常和郭家兄弟、何家兄弟说几句话,村子里都能传出闲话来,真要再嫁,谈何容易?
倒是荆红妆说:“往前不往前,要看遇到什么人,依我说,马大姐不用急,总要遇到合心的才行,否则有什么意思?”
“呦!”何大嫂笑起来,“都知道陆垣是你自己挑的,也是合心的,也不用说给我们听。”
说的几个人又笑起来。
马大姐却把荆红妆的话听了进去,微微点头,心里倒悄悄的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