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树是家里孩子中年纪最大一个,不过他的身高和小一岁的赵深一样,甚至比赵深瘦好些,一看之前就没补充过什么营养。
身上穿的衣服更别提了,又破又旧,就算拿来给赵溪做尿布,苏瑜都嫌弃这面料不够好。
宁树说不要,苏瑜没多想,只以为他不想增加家里的负担。
“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们赵叔叔工资高,一个月的都够给你们做几身衣服了。”
赵时年一个月工资150,要不是确实工资高,人家也不会领养三个孩子。
可孩子不是储蓄管,不是塞点钱自己就能长大了,他领了进来,余下的活可都是苏瑜的。
“不是的,苏阿姨......”
见宁树还要说什么,苏瑜一锤定音:“一起做吧,总不能其余的孩子都穿新衣服,只你一个人穿旧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平时有多亏待你。”
宁树眼神里闪过一抹挣扎,到底还是点了头。
小家伙们齐齐去赵春花家里量尺寸,苏瑜偷了个懒没去,没成想她屁股还没坐热,赵春花竟找上了门。
“小苏,你快来看看宁树这孩子,胳膊上怎么好几个伤口。”
赵春花把孩子领在身边,将宁树袖子一撸,一条胳膊上光淤青就有三处。
苏瑜沉了脸,另一条胳膊拉开,也是如此。
看着苏瑜满脸风雨欲来,宁树站在一旁很是惴惴不安。
“妈,你确定是这里吗?这儿怎么这么偏僻。”
不过是坐了三四天的火车,赵时月整个人竟然瘦了圈。
她也不是晕车,是火车里的味儿太难闻了。
哪怕陈竞给准备的是卧铺,里头又不是只有赵时月和顾芝俩人,另外几个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满口方言,还爱吃大蒜,玻璃瓶子一开,空气里全是味儿。
赵时月当场就吐了......
她还没不高兴,对方先她一步不高兴,说她这种做派是资本小姐的做派......
不行,不能回想,不然会满脑子大蒜味儿。
顾芝在火车上虽然没吐,但也遭了不少罪,闻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答:“是这里,你哥是来当兵的,又不是来享福的。军队驻扎的地方,条件能好得到哪儿去。”
赵时月闻言有些失望,她哥当兵不假,好歹是个团长,还以为住的地方会好很多呢,哪知道和别的大头兵根本没什么差别。
得亏当初她爸叫陈竞从军的时候被她给拦了,要不然她岂不是也要在这里喝西北风?
赵时月使劲儿拿手扇了扇,“妈,这地方这样,我哥家里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索性去孩子们的学校看看吧?关键还是孩子。”
赵时月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甚至有种自己去孩子的学校把孩子接走,是为了少让他们过苦日子的感觉。
顾芝心里始终有点顾虑,她怕自己没经过儿媳妇的同意把人带走,回头儿媳妇跟儿子吹枕头风。
赵时月凑过来挽住顾芝的胳膊,轻轻摇晃两下:“妈,我哥平时最听你的了,难道你还怕苏瑜不成?我们只不过是舍不得孩子待在这儿受苦......”
顾芝隐隐有几分被说动:“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孩子们的学校在哪儿啊?”
赵时月看了看天色:“这个点孩子们恐怕都放学了,妈您先去招待所休息,我呢出去打听打听。明天一早一准能找到孩子们的学校。”
顾芝想了想,拍拍女儿的手背,看样子是同意了。
赵时月抿唇一笑。
这不过是第一步,慢慢来。
春花嫂子带着孩子一走,苏瑜便肃着脸,眼神紧紧盯着宁树:“多久了?第几次?”
宁树埋着头,一声不吭。
小家伙身上穿着的还是来的时候那身旧衣服,人又瘦,看着很是可怜。
苏瑜又看向其余几个孩子,她气道:“你们每天同进同出,竟然一直没发现?”
不管上辈子孩子们是否孝顺,他们名义上都是她的孩子。
苏瑜可以自己欺负,却容不得别人欺负。
按照宁树手臂上的伤痕来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深看到宁树手上的淤青也很震惊,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宁树最近总爱一个人呆着,话也少了。
家里一模一样的饭盒中,总有一个坑坑洼洼,一看就是被摔狠了的模样。
但他们竟然一直没人问过。
gu903();赵深细细想了想,自己不是没发现,而是假装没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