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首府。
梅以絮提着几味药刚跨进门,便瞧见提着银针的燕今表情木怔,一针落在了底下草塑人的死穴上。
而那一动不动的草塑人早就被扎的千疮百孔,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摇摇头,放下药一把抽走了她又机械拿起的一根针。
燕今扭头,表情还有些茫然。
“容煜也不过三日没找你,要不要这般要死不活?”
只是不找便好了,可他不是啊。
燕今敛眸,心中百感交集,自容煜离开之后,她就没有一宿睡安稳过,心中七上八下,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又不愿吐露去哪儿,只让她安心等他回来。
如何安心,她昨晚才做了他血淋淋倒在死
人堆里的噩梦。
“岑言,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燕今摇头,“别问,问就是你对。”
梅以絮觉得蹊跷,拉过她肩头,“我这三日都未在义母那见过翊王,义母显然也是被瞒在鼓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倒是想知道。”燕今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转眸看向梅以絮忧心忡忡的目光,想到姬宸在宫内对她行的那些事,心中翻江倒海,“梅姑娘,你当真想好了吗?”
梅以絮不明所以的蹙眉,“什么想好了?”
没等燕今开口,门口下人急匆匆的声音响起,“梅姑娘,芷阳公主到访,说要见您。”
燕今心中重重一咯噔,隐隐猜到了什么。
见梅以絮应了声正准备转身出去时,她一把将她拉住,微沉的目光带着不安,“打发了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定是来寻衅的。”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瞧你紧张的,怕什么,这可是太医院首府,连皇上都礼让三分不加管束的地方,还能让她戳了屋顶盖不成。”
说着,将她的手扒拉下来,“你也是,不说便不说吧,我也不问了,脸色这般难看,回头我给你炖些安神汤,你先歇会吧。”
说完,径自出了门。
燕今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只觉心口泛着冷,极冷。
她微一沉思,迅速将银针收拾起来,跟着出了门。
大厅内,芷阳像个主人般,已经落座主位之上,下人不敢怠慢,在梅以絮来之前,已经沏上了上好的茶水。
“见过公主。”
芷阳轻晃着盏盖,将那冒尖的白烟一会儿掩住一会儿冒腾,许久才轻惬地开口道,“梅姑娘,还记得当日母后寿辰,本宫寻你来小叙时说的话吗?”
梅以絮看着她,神色淡漠,“公主想说什么?”
“当日你瞧不上本宫是笼中金丝雀,洋洋得意自个自在无拘的身份,今日本宫便是来提醒梅姑娘,自由是难能可贵,可在权力面前,一无是处。”
梅以絮皱眉,还未听出芷阳公主的话中意,却听她扬声喊道,“映雪,给梅姑娘瞧瞧吧,反正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声中的得意,毫不掩饰。
丫鬟映雪将一份黄澄澄的圣谕递过去,梅以絮一言不发盯着却没有伸手去接,心跳已经乱了节奏。
芷阳的特意登门,以及迫不及待宣誓的得意,汇聚向一个呼之欲出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便在这薄薄的一本圣谕里。
翻天覆地的等着屠戮她毫无防备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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