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文微微叹口气:“我和王元鹅之间一直有误会……说白了,其实就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因为我没有说出当时的具体行程,就会怀疑我杀了王元鹅啊。”
“你和王元鹅见面,具体是在哪一天,什么时间点?聊了些什么?”
“6月24日,具体时间点记不准了,应该是夜里十一二点吧。”
然后,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聊了哪些内容,能不能不说?”
马弘文冷着一张脸,不作答复。
张秀文讪讪地说:“你既然知道我改了名字,那就应该对我的个人情况掌握得比较清楚……”
马弘文微微点了点头:“你只管说重点,回答问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会问你。”
“我原本去找王元鹅,是打算和他好好说,要他让我收取一部分公公婆婆留下来的门面租金。结果,他警告我,让我不要打财产的主意,还说改嫁是我的个人自由,但是不要想从他们家拿走一分钱。”
“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就是两个孩子要读书,要参加各类补习班,开销大,我又……没有正经工作,所以才不得不又向他开口。但我一提这个,他就要我将两个孩子都交给他抚养。我就说,那还不如杀了我。”
“最后,就越来越说不清了。他义正言辞地训了我将近一个小时,我见他当时喝了酒,知道我不管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再说下去也只会是鸡同鸭讲,所以也没和他吵,就听着他讲那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
最后,张秀文还充分表达了她对小眼睛警察同志的不满:“这样的家务事,说出来只会惹人笑话。我都不想说,你又非得让我说……”
张秀文对于自己和王元鹅在财产之间存在纠葛毫无隐瞒。从目前的供词来看,她有充足的作案动机,却没有作案时间,似乎可以排除她的作案嫌疑。
但张秀文的表现却让马弘文越来越拎不清她到底是个什么人了。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的嫌犯,马弘文见得太多。
张秀文虽然没有作案时间,但她仍旧可以通过她和王元鹅之间的共同熟人,甚至再雇个“帮手”来实施她的杀人意图。
很快,马弘文的脑海中浮现出“红衣女子”这条线索。但在试图了解“红衣女子”的相关信息前,他仍有别的疑问。
“你说你去找王元鹅,意思是你知道他会在‘君兮’酒吧出现?”
“王元鹅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吧喝酒。这么说吧,以我对他的了解,要想找到他,如果在白天,就去’柏林国际’,如果在夜里,就去‘君兮’酒吧。张培和我说……”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张秀文一对乌溜溜的黑眼珠不由自主地转了两圈,然后不说话了。
马弘文立即看出了她的心思,出言警告:“在这里,你最好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妄图能有所隐瞒。”
张秀文仅以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声:“暴君。”
她这是偷偷地又在表达自己对马弘文的不满。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张培在找我……拿三唑仑时,啰哩吧嗦说了很多,说最近很火的王元鹅就是他报道出来的,还说三唑仑是拿了给王元鹅的朋友戒毒用。”
“我都懒得说他,头回听说三唑仑还能用来戒毒。张培那人,脑子里面装的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不动还好,一动就成了满脑子浆糊。”
“所以,他这些蠢得冒烟的借口,我都见怪不怪了。只要他不是拿去害人,我就随他了。”
“最后,他还神秘兮兮地和我说,要告诉我一个大秘密,还说相信我肯定不会往外说,才会和我说。”
“我又不是很感兴趣,但他非得和我说……”
然后,张秀文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做贼一样往左右两边看了一眼,又面对马弘文压低了声音:“他说……王元鹅,根本就不是艾滋病患者。”
马弘文的脸上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将王元鹅不是艾滋病患者这么重大的秘密,拿出来向自己中意的女人炫耀,这么没脑子的事,也确实只有张培那个二百五才干得出来。
但张培向张秀文泄露过这个秘密,却又没有如实向警方反馈过。
张培啊张培,真他娘的是个二百五!
张秀文见眼前的二位无动于衷,立即就明白这事在神通广大的警察同志们这里,应当不算是秘密。
“看样子,你们连这个也知道了。那就好,我还担心说出来会害了王元鹅。你们既然知道这个事,那和是不是我说的,也就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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