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站在一处高岗上,看着在暗夜里逐渐模糊的一队人影。
直到什么也看不到,沉默地下了高岗。
孙严忍不住问:“殿下若是不放心,不如追上去,属下带着这一队人马先行离开。”
裴渊默然片刻,低声道:“不用了。”
沈初有意避着他,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何况此次回京路上不会太平。
既然沈初希望江宏志安然无恙地活着,那么他便好好布局一番,来吸引住冯家的主要火力吧。
“去找一名飞鹰卫坐进江宏志的囚车,另外派一小队人马单独护送,专走隐秘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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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冯首辅急匆匆地走进皇后宫中,神色阴沉。
冯皇后见兄长这般模样,连忙禀退左右,“出什么事了?”
“老二被六皇子与沈初抓个正着,已经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了。”
“什么?”冯皇后脸色大变,“你不是传信让他小心行事吗?怎么还会被抓住把柄?”
冯首辅叹气,“现在追究怎么被抓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刚刚收到族人的飞鸽传书。
六皇子让人抓了老二的心腹,搜出了贩卖私盐的账本。
这个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抓了江宏志,找到了江宏志私藏起来的书信。”
冯皇后顿时急了,“我早就说过让他把江宏志处理了,他偏不肯听。
现在好了吧?江宏志被抓了,手上藏的私信也暴露了。
那个沈初定然会想办法要求重新调查宁安侯府的案子,这可怎么办啊?
宁安侯府的案子若是被翻出来,我们谁也落不了好。”
冯首辅比她沉得住气,“娘娘别急,宁安侯府的案子牵扯甚广,不是那么容易被推翻的。
何况当年涉案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活着的少数几个也都在要职,和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他们不敢轻易开口,开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冯皇后听了这番话,神情缓和两分。
“话虽这么说,咱们也不能不防范,不能让江宏志活着进京。
必要的话,就连沈初,最好也解决了。”
冯首辅点头,“我今日进宫,正是要和娘娘商议此事的,这样,我的想法是.....”
他对着冯皇后一阵耳语。
冯皇后沉吟片刻,点头道:“就按兄长说的来办,人一定要记得派死士去,绝对不能牵连到冯家身上来。
宫里这边有我安排,咱们双管齐下,一定在沈初开口之前就把这件事给摁死。”
冯首辅回去后立刻派人去打听裴渊回京的路线。
很快他就得到消息,裴渊此次回京一路都是官道,但另外有一小部分人马由孙严领着,悄无声息地在走小道。
冯首辅冷笑,“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障眼法,来人,派出两队人。
两队同时下手,务必将沈初与江宏志杀了。”
两队死士都派了出去。
早有防范的裴渊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冯家派出去的死士折了一批又一批,等到冯首辅终于反应过来沈初和江宏志根本不在裴渊的队伍中时,为时已晚。
沈初和洛衡押着江宏志已经进入京城地界。
冯首辅气得在家砸了一整套茶碗,突然又想出一个完全可以掣肘沈初的方法来。
他不由呵呵笑了。
沈初,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而此时在京城郊外的沈初,却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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