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怎么关上了?”走在最后的朱洛夫大惊失色。
他这次选择自己跟下来,留林霞绮在外面,就是想着里面相对危险,也想让老婆能够有时间休整一下。
但朱洛夫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状况。
冷萤的声音从最前面传了回来:“我关的!哈哈,有没有吓一跳?”
周老板恼火道:“咱们能别乱开玩笑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不多时,入口处的石板再次降下,林霞绮趴在入口照向地道内,看到朱洛夫安然无恙,才松出一口气:“怎么回事?”
朱洛夫抬手抹了把脸,故作轻松道:“没事,都挺好。”
冷萤在前面大声提醒道:“我建议把门关上,这样对每个人都好。”
她之所以找到内部机关,重新升起石板,并不是存心恶作剧。她确认自己之前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幻听。她怀疑,可能又有人进来了。
不管来人是谁,哪怕是周老板自认为可以信任的手下,冷萤依然觉得,来人绝不会是善类。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众人自己的猜测,一是不想引起恐慌,二是没有证据。
林霞绮因为有过在第一座大殿内的遭遇,所以对冷萤已经产生了一定的信任。她对朱洛夫低声叮嘱了一番后,重新掰动石像机座侧的机关,重新升起石板。
夫妻俩隔着缓缓升起的石板,挥手暂别,眼中满是不舍,那腻歪的模样,把旁边的陈尚可酸得直嘬牙花子。
“嗡……砰!”
随着石板再次闭合,内外立刻被隔绝成两个世界。
冷萤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别在那发呆,赶紧走吧,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四人继续沿着石阶向下,头部空间也逐渐宽敞。
这条暗道内部非常干燥且沉闷,让程相儒没呼吸多久,就觉得口鼻干得难受,他确实有些受不了了,这才学其他人摘掉口罩。
之前戴口罩,是为了保持清醒,避免遭受到精神上的袭击,避免中迷药或者迷魂阵。
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第一座大殿,似乎暂时也没有继续戴下去的必要。
这石阶很长,一直延伸向下,好似一直通往阴曹地府。
因为石阶太短,不足以容下一人脚掌,每人迈下的每一步,都只能落脚跟在石阶上,所以他们走得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叽里咕噜滚下去。
也正因为每个人都专注于脚下,所以没人说话,使得整体的氛围显得压抑且紧张。
程相儒不太喜欢这种氛围,轻咳一声道:“周叔,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
“什么事?”虽然周老板是背对着程相儒,但他的语气却很柔和,应是嘴角挂着老父亲般的微笑。
程相儒问道:“既然你也觉得我爸现在不可能在这边,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找到这里来?你一直说要找我爸留下的线索,可他都不在这里了,那他究竟会留下什么线索呢?”
周老板沉默片刻后反问道:“小程,这个问题你想多久了?”
程相儒坦诚道:“在你跟我说,要等出院再来找线索的时候,我就在想了。”
这个问题,确实困扰过他很久,他没有向冷萤提过,也没有向周老板问过,他想的是,只要他一直跟着,不管周老板要找的线索是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见到。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越来越觉得迷茫,就好像是瞎猫碰死耗子一样,到处乱撞,完全没个目标。
也或者说,所有人好像都有目标,唯独他没有。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这让程相儒感觉自己像梦游,更像是多余的那一个。
周老板轻叹一口气道:“小程啊,其实你不问我,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也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就先不要问了,注意脚下,同时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走神。”
正此时,最前面的冷萤忽然停了下来。
周老板差点撞到冷萤身上,可他停了下来,却被后面的程相儒撞了一下腰,差点摔倒。
“怎么停下来了?”程相儒及时扶住周老板,忍不住大声询问。
冷萤并不回答,而是取下旅行包,从里面翻出来一瓶水。她拧开瓶盖,却没有喝,而是倒了一些在石阶一侧的斜坡上。
周老板正纳闷冷萤要干嘛,却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们四个人明明是一直在往下走,按理说,冷萤倒下来的水,应该是顺着斜坡往下流淌。
然而,在手电光束下,周老板分明看到,那滩水,竟然停留在原地,并没有向下流,就好似黏在了斜坡上一样。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周老板沉声询问。
冷萤依然不说话,但目光却越发凝重,她继续倒水,眼看着那滩水已经越过斜坡边线,流到了石阶上,却依然不向下流。
“继续走!”冷萤说完,再次动了起来。
程相儒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不知道冷萤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这一次没走多远,冷萤竟又停了下来。她微微转身,举起手电向斜坡上照看。
其余三人也疑惑地低头看去,顿时都是大惊失色。
那滩水,竟然顺着斜坡流下来了!
就好像,水被赋予了智慧,在一路跟着他们。
“继续走!”冷萤这一次稍稍加快了速度。
程相儒三人赶紧跟上,但他们除了关注脚下石阶,还特别关注了那滩水。
如此走走停停,众人惊悚地发现,那滩水竟然真的在随着他们的进程而流动。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难道,这里有鬼?
冷萤似乎想到了什么,头也不回地道:“你们留在这里等我一下!”
话音落时,她已经快速向下跑去,带起一阵风,很快就消失在了前方,就好似凭空蒸发了一般。
“她这是要干嘛?”朱洛夫有些焦急。
周老板保持着沉着冷静:“等等看。”
程相儒虽然有些担心冷萤,但他现在更担心自己。
虽然冷萤走了,但地上那滩水依然停留在这里,没有继续向下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