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这番话,简直太对胃口了。
这是硬生生要将他,往那大有为良心父母官位置上捧啊!
他方才,发飙呵斥。
一来,的确是官威习惯使然,见许平安不肯痛快将那句诗补全,甚至还想趁机拿捏他县尊大老爷,那可不就得黑个脸,随性敲打敲打。
二来,则是主薄孙厚财,刚刚那番耳语,给他不大不小地点了个炮。
听闻许平安是个滥赌成性不学无术败家子。
因为赌博,家中万贯家产挥霍一空,发妻小娇娘,都押赌抵债给了别人。
简直是丢尽了大乾读书人的脸面。
有此二般,他才冷不丁间,无端怒火大彰。
实在怒许平安之不争、无耻……
不过,什么叫官?
徐文松挤出一缕真诚笑容,“许公子,你如何不肯,早点说明来意,来来来,请入座详谈,本县一定洗耳恭听。”
“明人不说暗语。”
许平安无视了县尊大老爷前倨后恭嘴脸变化。
他开始直入主题道:
“若只是,将山柿那秘法揽蒸去涩之法献上去,想来你县尊大老爷的政绩,多少仍是有些尴尬,不上不下的。但若县尊大老爷,同时又给皇家,献上这般超品帝王至尊金色染料配方,届时将会有怎样一个政绩收获,您比我应该更清楚,对吧!”
徐文松呼吸都紧张地停滞下来。
真是大气不敢轻喘。
事情,真要如许平安所说。
那他徐文松。
何止可以轻松熬过上官京察考核。
想想看。
又是为帝国献上新粮贡果之功。
又是能给皇家增添这等,超品帝王至尊金染料配方。
天老爷!
这些,妥妥儿都是。
能让天家龙颜大悦的敬献祥瑞奇功啊!
“许公子,说实话,你很出乎本县意料。只是,你如何就肯,将这般祥瑞奇功,悉数归入本县之身呢?以你之智慧,应该能想到,更加有利自己之门路。比如,将东西敬献州府、道台,甚至直接进京,找机会送进宫里,岂不一朝登天,青云直上……”
许平安认真瞥了这位县尊大老爷一眼。
知道对方,仍在做最后试探。
毕竟滔天奇功当前。
人家不怎么肯放心,他这送上门来的利好。
生怕里面会有什么阴谋陷阱之类。
许平安轻叹一声,
“许家在三年前,尚且是庆安县第一豪族世家。”
“学生败家,浑浑噩噩,混账了整三年,如今一朝清醒,似那黄粱一梦般不真实。”
“呃,说人话就是,我许平安这三年,辜负了太多人,亏欠了太多人。”
“尤其父母双亲,三年前被山贼盗匪谋害一案,至今悬而未破,未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许某枉为人子也。”
“我需要实力,我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与县尊大人合作共赢,很显然是个于我许平安目前而言的最优选择。”
“这样说,县尊大人可还算满意否?”
徐文松听得认真。
心里已经相信了三分。
其实,无所谓真相若何了。
他任期眼看将满。
在庆安县再待不几个月了。
许平安究竟想图谋些什么。
主薄孙厚财方才为何专程跑来耳语那一番。
这些庆安县本地士族大豪们之间的斗角勾心……
嘿!
只要不影响他升官发财。
他当真是无所谓。
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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