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苏最后这句话,我突然不再那么恨她。
或许这就是因为爱吧。
因为吃鬼货差点儿把自己吃进去,南风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孙苟子也一直不见人。我感觉有一张大网正慢慢地向我的头顶靠拢,说不定什么时候猛一收网,我插翅难逃。
南风处于风口浪尖,亨通宝行我也没去,一直住在旅馆。
我有很多话想问南风,可问得太明显可能会引起她的注意,周围的人我无法分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南程在玉春楼的带领下,找到我。
这让我感觉非常不爽。
我觉得再把玉春楼带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一刀带到我的面前,我甚至想,玉春楼可能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想藏都藏不起来。
南程没有在意旅馆里的脏乱差,自然地坐到我的对面,双手搭在膝盖上,透着一股十足女人的气息,“学哥,这次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出面,帮我抓个千。”
抓千我没想到。
我以为她来找我是继续上次的赌局。
突然觉得,这应该是个机会。
我看向玉春楼,她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我,心里肯定有鬼。
胡永吉知道我们有话要说,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买点儿吃的去,春楼,我们一起去吧。”
玉春楼也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南程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也是受人之托。我哥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抽不开身,他应该亲自来的。”
我打断她的话,“直说。”
“这两天酒店的场子里来了一个老千,每次都能从场里赢走几十万,谁都怀疑来人出千,可场里的几名暗灯都看不出来,所以我想请你出山。价钱好说,只要能抓住证据,场子出五十万。”
五十万的价钱真不低。
海瑞酒店里的暗灯都是千中之千,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看不出来。
我没说答应不答应,反问道:“连着赢上半个月的人都有,你们不会输不起吧?”
南程立刻解释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别说几十万,输几百万也没关系,场子是请你出面看看,也不是百分之百出千。”
此时,我想跟南程说,我想去场里当暗灯,我想她马上会答应。
但这样做的话,太过于明显。
如果马上点头,又没有江湖老千的样子。
我想了想说:“我可以去看看,钱我不要。玉春楼跟我是死亡边缘一起拼回来的朋友。她叫你来,也是为了我。”
南程说:“那谢谢学哥。”
我心想,只要我能抓出出千的证据,南程肯定会让我留在场子里头,早晚会打听到我爸妈的过去。
临走时,南程给了我一部手机,并留下场子经理的电话。
短信告诉我,她已经安排好,去场子里找经理,不要说她的名字,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就行。
能在市区的宾馆里开场子的,背景不简单,不说自己的名字,也是为了以后炸雷的时候撇清关系。
晚上十点,玉春楼已经睡下。
我把胡永吉叫了起来,悄悄离开旅馆,来到海瑞酒店的顶层。
顶层都是场子,有两部电梯,一部是客人用的,一部是工作人员用的。我们乘坐工作梯上来,电梯门一打开,立刻就被两名手持电棍的保安拦下,“工作证!”
我摇摇头道:“没有,我是童博学。”
两名保安立刻让开,“原来是童先生,莫经理已经在等你了。”
在保安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走廊,透过单面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场子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一掷千金的赌客。
有玩儿二十一点的,有玩儿着骰子的……
楼上还有VIP包间。
整个场子堪比澳门。
我问保安:“给我准备了多少筹码?”
保安道:“经理吩咐过,你随便玩儿。”
我点头,“给我兄弟准备十万筹码,胖肉,去玩儿几把,别玩儿得太大。”
“好,我等你。”
保安带我来到经理室的门前,轻轻敲门。
屋里传来女人冷冷的声音,“进!”
保安推开门,“童先生,请!”
我走进房间,办公室的风格简约,透过玻璃几乎能看到整个海瑞的夜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正站在柜子前面调制着咖啡,没回头,也没说话,动作慢而精细,一看就是跟西方国家学的。
茶有茶道。
难不起咖啡还有咖啡道?
她的冷漠我让很不爽,似乎有一点儿她还不明白,我是南程请来的,不是我主动来的。
我忍着转身就走的冲动,掏出烟,“啪”的一声把烟点着。
莫经理连头都没回就低吼一声,“要抽烟,出去!”
我不由地笑了,也不气,淡淡道:“莫经理,你要搞清楚,我是受朋友之托来的,不是你的员工。请你说话放尊重!”
莫经理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我,满脸不屑,“尊重!你不就是一个老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