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赌九诈十赌十输(1 / 2)

原来,老千不只千牌,连钱都可以千。

江湖的第一课给我上得够深刻,先是在铜钱上涂毒,又在转手之间把铜钱换掉。

我身无分文,别说回风城,吃饭都成问题,丧气地离开宝行,我来到赌石摊前,几家店前摆满了玉石原石,重量都不小,起价都是几万几十万。

一刀披麻布不是没有可能。

有人只要认准哪块料子有玉,就不惜花大价钱买下来。

钱不够,就找放水的(高利贷)借,利息高得惊人。

开出玉自然皆大欢喜,开不出玉倾家荡产,再被放水的追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便走上了绝路。

我看了看,料子没有出货的。

就是有,我也买不起,先钱后切,即使切出玉,价值翻倍,玉本身并不值钱。

有证书,也只能证明那是一块石头。

能不能赚钱还得看有没有买家。

价值一个亿,没有买家,和河边的烂石头没区别。玉不是硬通货,它的价值永远比不过黄金。

手镯戒指之类的商场货,根本没有收藏价值。

真正值钱的玉,无论品质好坏,关键要看是谁戴过的,哪位大师雕刻的。

玉的利润高达本身价值的百倍千倍。

那时,各种手串也悄然兴起。

赌石的不远处,有赌菩提果的,其中白色最不值钱,烂大街,以绿色红色最为珍贵,价值不菲。

现在某巴批发都是论斤卖,要的多每斤不超五块钱。

想要磨出绿色红色,有的是办法,用洗衣粉水泡了磨出来的就是绿色,用醋泡了磨出来的就是红色。

有人试过,阴干后两个小时会变回原来的颜色,那是泡得方法不对。

方法比例正确,加入一些辅料,永不褪色。

菩提果五块钱一颗,磨出白色杏黄色的不回收,绿色每颗一百回收,红色的每颗三百。

在工资只有五六百的年代,五块钱一颗并不便宜。

赌,刻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有些上当的家伙买进百颗,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无一例外,磨出来的都是白色。

果子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果皮,谁也不知道里面的颜色。

只有一些资深大行家,能从果子的形状和果皮的外表大约确定果实的颜色,还不保证百分百正确。

有人磨出两颗红色的。

摊主立刻以六百块钱的价格回收,磨出红色绿色的买家都是托儿。

果子上面有记号。

想要发现记号,对我来说不是多难。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连买一颗果子的钱都没有,叹了口气,有些不甘,难道闯江湖的第一天我就得挨饿?有些丧气,退出人群。

以我的手法,想要在人群里搞些钱不成问题。

我不鄙视贼,但不做贼。

我一屁股坐在栏杆上,无意中发现人群的脚下有一张几乎被踩烂的十块钱,喜出望外,有了这十块本钱,路费和饭钱便不成问题。

老师的说对。

钱,江湖上大把。

女人,江湖上大堆。

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我站了起来,走进人群,自然地弯下腰把钱捡起,手刚碰到钱,另外一只芊芊玉手也伸了过来。

我们互相对视。

刹那间,我有些脸红,却没松手。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低声说:“不管是谁发现的,一人一半。”她先松了手,我把钱捡了起来。

我打量一番,她穿着很干净,亭亭玉立,像是个大学生,只是说话语气跟大学生的身份有些不符。

“可以。”

从小超市把十块钱换成两张五块的。

她接过钱,攥在手里,一点儿也不约束地问:“输光了吧,再赌一把?”

听的出来,她以为我是赌菩提果输光了钱。

我没说话,此刻我已经不需要赌菩提果了,因为一个玉石摊的门前有人玩起了扑克:比点。

对我来说,想从这种街边局赢钱,就和大风刮来的一样。

我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她好奇地看着我,跟着我来到牌场前。

店主开的局,有四五个人开始押钱,局不大,十块八块,店主低着脑袋,发完牌把剩下的牌往桌上一扔,吆喝着:“买定离手啊!”

他无意间一抬头。

我愣住了,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

他不是别人,正是周梅欣的大儿子:刘大强!

虽然十年未见,但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紧紧攥起拳头,指甲几乎扎进肉里。

女孩子看出我的表情变化,低声问:“你的黑家?”

听到这里,我断定她不是大学生,是江湖人。

黑家是江湖上的切口,意思是仇家,过节很大,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回过神,没说话,拉拉帽檐。

额头上的伤疤是刘大强用碗砸的,因为端饭时我不小心踩到他的脚,他抓起碗就砸向我的脑袋。

血流了一地,我捂着脑袋嚎嚎大哭。

正在吃饭的周梅欣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们一心想让我死。

只要我活着,财产就不属于他们。

我戴着帽子,不想让人看到我的伤疤。

gu903();十年时光,如梭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