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罗异道:“捕风捉影之术?”
襄王点头笑道:“正是此术。”
旋即转向江舟:“本王只是个信使,江士史,还是亲自听听东阳先生所言吧。”
江舟此时只见那道李东阳的虚影竟开口出声:“江舟,你很好。”
李东阳面带笑意,其中的赞赏欣慰之色难以遮掩。
“老夫早料你非池中之物,本想好生培养,却不想你如今成就,已远超吾预料。”
“说来惭愧,你有今日成就,老夫并未有一分一毫教导助力,却枉自担着一个师名。”
江舟本想开口,却发现李东阳目光焦点有些奇怪。
待细看之后才发现,李东阳的影像并不是“即时”的,像是“录制”好的一般。
念头一分,李东阳已经变得正色说道:“老夫托襄王传讯,便是要告知于你,那施公绪你万不可杀了,也莫将其留于手中,寻个机会,把他交出去,禀公处理吧。”
“金阙之上,也是我大意了,未曾及时得知此中玄机,几乎落入了那宋荣和朱九异的圈套。”
李东阳面薄怒:“这个朱老贼,还当他在金阙上是怒极攻心,失了心智,谁曾想是心存算计,如此恶毒!”
他又惭愧道:“说来你也是受老夫连累。”
“你我相隔数以万里计,倒不好细说,此事襄王殿下自会与你详述。”
“吾只有一言,望你谨记,莫要因此生怨愤之心,此番你得陛下隆恩,当思尽心尽力,为国事尽忠,为陛下尽忠,勿要为旁枝末节分了心。”
“莫忘了,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话尽于此,李东阳的影像就此消失。
江舟听着“录音”,心中已经转动开来。
听李东阳的意思,那个叫朱九异的老货当时在金阙上是在配合帝芒演戏呢?
这些老不死的……
他当时还有些奇怪,一个当朝三品,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怎么会这么易怒冲动,和他一个“区区小吏”过不去?
不过……
又是让他把施公绪交出去的。
从阴世回来之前,他曾与柳公权联系,询问根由。
不过柳公权也是所知不尽不详,并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告诉他,阴司城隍,不可轻动,否则会有大祸。
祂当初被属下阴神暗算,那时候是有楚王在背后算计,才让属下阴神成功。
有楚王在后,其实那时候就能杀了祂。
而且杀了祂,令暗叛的阴神取而代之,远比留下祂更有用。
偏偏楚王没有杀祂,只是封印在城隍大印中。
以楚王的“大逆不道”,自然不会是因为不敢,而是不能。
连楚王都如此忌惮,帝芒也要借他的手来达到某种目的……
思及此处,江舟看向楚王身后老者,拱手道:“多谢齐前辈,前辈奇术,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手,可比什么录音、手机的强多了。
老者笑而不语,楚王摆手道:“你无需谢他,本王与你那恩师交情不浅,些许小事,不值当言谢。”
江舟一笑,并不争论,只记在心里。
“襄王殿下,不知……”
他本想问清李东阳所说后,襄王却没让他问出来,就抬手打断:
“你门第初抬,当有不少琐事烦扰,怎么样?可有什么要本王相助的?”
“尽管说来,你与本王这逆子相交莫逆,那便算是本王子侄,如此大事,本王岂能不有所表示?”
江舟扫了一眼旁边正襟跪坐,装出一副正经人模样的广陵王,面皮微微一抖。
我什么时候和这货相交莫逆?
不过他也知道,襄王此言,是有意与他结交。
甚至是那种“世交”。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刚刚承其情,江舟也没有理由拒绝,便笑道:
“如此说来,还真有一事想要麻烦襄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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