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并不太习惯胸口的伤,夜里总是剧烈疼痛,让她难以呼吸,总是醒得很早,她在帐篷中也是躺着养伤,甚是无趣。又躺了七八日,不免觉得烦闷,听闻沙岭河边看日出格外的美,凤妤如今又能行走,突发奇想去看日出。
她在西州时,谢珣总是来信说沙岭河边的日出,美轮美奂,她还不曾去过,如今沙岭河一带也特别安全,她要去看日出,飞影也没拦着,知道凤妤躺了这么多天,定是心情烦闷。营地离沙岭河并不远,箭伤还没痊愈,凤妤不能肆意跑马,只能骑着追风小跑过去。飞影点了二十名亲兵跟在她身后,他们都没想到会遇到回程的谢珏和方楚宁。
谢珏和方楚宁都没有骑马,两人并肩而走,踏雪乌骓和血影在后跟着,方楚宁的铠甲挂在马鞍上,仅穿着一件青色窄袖长袍,白金腰带勾勒出男子细薄的腰肢,头发没有盘起来,随意挽着,青色发带随着晨风也荡漾,那一身风情连掠过他身边的风都变得风流多情。
谢珏白袍宽袖,身段修长又挺拔,茂林修竹,除了腰间一块青玉玉佩,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气质清冷宛若沙岭天山的雪。
两人相伴走在河边,一边是潺潺而流的沙岭河,一边是半人高的芳草萋萋,河边倒影出两道相伴而行的身影,也不知道方楚宁说了什么,谢珏轻笑,抬头在他头上轻轻一拍,似喜,又似恼。
凤妤暗忖,难怪谢珣看方楚宁怎么看都不顺眼,他们家二哥对方楚宁真的很不一样。有人在时,谁也看不出来,可他们独处时,那种纵容和亲昵真的要溢出骨子来。看得人无端面红心跳,明明他们也没有什么亲密接触,凤妤就觉得他们好像一宿偷欢回来似的。
谢珣在他二哥面前,却极少得到一个笑容。
凤妤暗忖,嗯,理解知许了。
难怪每天都想和方楚宁打架。
方楚宁和谢珏看到远远看到谢珣后,两人几乎是瞬间就收住身上那种纵容,又愉悦的气氛,好像就是寻常将军巡营回来。
谢珏还非常自然地把自己的领子往上拢了拢,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凤妤暗忖,幸亏不是真的知许在这里,若是看见了,定会生气。
“二哥,你起这么早呀。”
二哥一夜未眠也端着神清气爽的脸,矜贵清冷,“你不在帐里好好养伤,去哪儿?”
“躺着好闷,出来透透气,听说沙岭河的日出很好看,我来等日出。”
宁州春夏白日特别长,日出虽还没出来,天光已亮如白昼,景致极好。
方楚宁挑眉笑说,“你以前天天来沙岭河看日出,早就看腻,这听说……是听谁说的?”
飞影和亲兵们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倒不多言,凤妤一时失言,正在找办法补救,谢珏说,“不要去太远,你伤势未愈,看过日出就回来休息。”
“好的,二哥。”凤妤乖巧地应着,盯着方楚宁探究的目光往前走,她觉得自己开局说错话了,她如今是谢珣,一大早见到方楚宁和二哥在河边散步,他应该愤怒地质问方楚宁,挑衅方楚宁,结果她什么都不做,还很心虚地逃了。
这一点都不谢珣!!!